第 30 章
    周主管还要等到明年才能享受到休假一个月的福利，老东海人已经有一批人休假回来了。超市工作的老导购何萍一回来就面对满是老年人的卖场，嘴巴不由张得老大。
    这还是那个她工作了十来年的超市吗？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多人过。
    何萍怀疑全市的老年人都来了，她是负责糖果零食的，一到岗位，就有同事过来问：“你家孩子考得怎么样？”
    何萍闻言立刻笑开了怀：“幸好我提前休假，不然还发现不了我儿子说回家学习都是骗我的鬼话，最后狠狠抓了一个月学习总算没有白下功夫，到二本线了。”
    同事知道她儿子以前的水平，闻言立刻恭喜：“这下你可不用愁了，二本学费不高，只是专业可得选好了。”
    何萍笑呵呵：“可不是吗？打听了一圈，最后老师建议我家孩子报那个什么热能什么动力专业，哎呀，怪长一溜，又拗口，就是学出来后能设计个锅炉。听说这个专业就是二本出来干上五六年月薪就能上万，再考个证，以后一年能挣个二三十万。”
    何萍不无得意，以前她为了自家儿子操碎了心，现在孩子学习不好以后出来能干什么呀，看看那些经理主管，哪个不是名牌大学毕业。服务行业倒是要求不高，但她自己就干了一辈子服务业，最是知道这里面的苦，儿子那个臭脾气更是不能指望。
    所以她就想让儿子学个技术，当个高级技术工人，手上有技术到哪里都不差口饭吃。没成想，临考前被她盯着好好学了一个月，居然蹭上了二本线，她的要求也从当高级技术工人到当工程师了。
    同事听了啧啧不已：“听着不错啊！不过我看用锅炉的地方也不多，用得着那么多锅炉设计师吗？”
    面对同事的疑惑，何萍早有答案。
    “我也是这么问老师的，老师说锅炉是要量体裁衣的，每一台锅炉都需要设计师根据具体情况单独设计参数什么的，而且现在国家不是强调环保节能减排吗？那些老旧的不符合环保标准的锅炉都得拆掉换上新的环保锅炉，这以后锅炉只会越来越环保，越来越低能耗高功率，所以肯定要一批批更新换代，锅炉设计师越老越吃香。”
    同事听了一拍巴掌：“哎呀，那不相当于咱们以前的铁饭碗吗？”
    她有些羡慕：“可惜我家是女儿，不然也让她学设计锅炉去。在咱们夏城，30岁前能达到年薪二三十万的也算是有为青年。”
    “女孩怎么就不能学工科了？”何萍笑眯眯地，“设计嘛！又不是当工人，设计用的是脑子，是知识，女孩心细说不准设计得更好呢。你想啊，女孩学这个专业还好找对象呢，不用你催，那些男设计师见天献殷勤就追跑了。”
    同事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个理，感叹道：“幸好听了你的一席话啊，不然我还想着让我家姑娘学个小语种呢，这样一想，感觉还是学工科更踏实一些，咱们也不图孩子大富大贵，就图个稳定，老了也不担心他们没工作。”
    “是呢，不过还是感谢东海，不然我家儿子可考不上二本。”何萍一想到是东海让自己能带薪休息一个月，有精力死死盯着儿子学习就由衷感激单位。
    这一个月可是决定了儿子以后命运的一个月啊！
    太关键了，以前她想都不敢想自己的儿子也是有机会当锅炉设计师的，她决定以后每年休假那一个月还要继续盯着儿子，臭小子不自觉，哪怕他上大学自己每年也要利用假期去学校突击检查一下他到底在学校是游戏呢，还是学习呢。
    他们当父母的就怕孩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荒废了，可以前工作忙，休假也少，能把家里那一圈事顾上就不错了。有了一个月的带薪假期就不一样了，她大可以在儿子上学期间去学校看看，万一孩子出现心理问题或者哪里不适应也能及时发现。
    她的同事想法和她差不多。
    “可不是得好好谢谢东海，我是远嫁过来的，十来年都没有回家好好陪陪父母了，每次来去匆匆话都说不上几句。没法子啊，咱们这个年龄上有老下有小，不努力工作怎么办？这回我打算把过年的7天假加在一起，回家好好陪陪父母。”
    何萍感同身受：“可不是吗？养儿方知父母恩，也不知道当初他们是怎么把咱们拉扯大的，轮到该我们照顾他们时，光是工作和孩子就让人精疲力竭，只能买点东西给点钱意思意思。”
    她想着明年的假期或许也该用来陪陪老父母，好好照顾照顾他们，尽尽子女的孝心。她家臭小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逃过一截，就和他当初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打游戏被自家老妈抓了个正着一样。
    万甄想象不到这一个月的带薪假期对长期忙碌的员工有多重要，她现在肚子已经很大了，脚开始水肿。
    林跃心疼她，让她回家休息，不过万甄却想坚持等到7个月在休产假。
    “也就再上半个多月的班。”万甄说，“别人都是7个月或者9个月才开始休产假，我6个月就休显得太娇气了。”
    林跃脖子一梗：“谁会说你？你就是不去上班也没人说你娇气，只会说你命好。”
    万甄哭笑不得：“是，是，是我命好，命好嫁给了你。”
    因为林跃的坚持，又有自己父母在旁敲边鼓，万甄只好提前休产假，回家养起了胎。不过对于物流部的进展她还是一直关注的，因为她是董事长夫人，周薇又是她的专人助理，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家里和她汇报进展到哪里。
    专用智能管道对有着强大研发能力的东海技术研发部门不是难事，进展喜人，实验室的产品已经出来，正在检测阶段，如果检测合格没有其他额外要求用不了多久就会开始研究大规模生产的生产工艺和流程。
    而老周确实不负她的期待，一旦适应了东海的节奏就快狠准下手了，不等生产工艺下来就已经商定好了下游厂商。另一头，开始全球部署管线，因为有着充足的资金干脆在国外重新注册了一系列的子公司，已经拿到了国外一些地方的地下管线开发权。
    “国外不比国内，只要是对国家发展有力的国内都会大力就会支持，但外国人只讲利益，所以老周的意思先把国外几家主要的大卖场的管线给拍了下来。”周薇汇报。
    万甄听了不由点头，这个老周还真不是吃干饭的，为了避免国外一些不可控因素影响，东海零售在国外设立的都是子公司，这样母公司只用负责有限的债务责任。但是这样一来，人家子公司是有独立法人和董事会的，相对独立得多，很容易形成尾大不掉的架势。
    老周这一招釜底抽薪将以后零售支柱之一无人物流和零售分开经营，能够在最大程度上防止一些子公司脱离母公司。
    “干得漂亮，具体拿下了哪几个卖场的管线？”万甄问，其实国外这种直达社区的无人物流的难以大规模覆盖，不过东海有所取舍，只针对人口密度高区域。至于其他地方人们无法享受到如此便捷的购物模式，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公司是看效益的，不顾效益而让人们更便捷那是他们政府该做的事。
    “目前拿下了纽约丶巴黎丶芝加哥三个城市的管线开发权，基本能够覆盖主要社区，伦敦人口昼夜钟摆式流动太大，还在调研看是否值得铺设。”
    万甄点头，这几个城市确实是东海零售在国外业绩最好的几个城市，而伦敦因为有大量钟摆式流动的人口，白天他们在伦敦工作，下班则返回离伦敦十几公里的卫星城，不管是把管线铺那么远还是让他们购买东西带回那么远的家都有点不切实际。
    总而言之，要不要铺管线得看市场看收益和回报。
    “国内也得抓紧，特别是卖场改建设计也该早点出来，还有每个社区布点问题要尽快解决，别到时来不及。”
    万甄的话让周薇有点懵，管线施工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工的，光是从政府划红线图丶蓝线图就要走不短时间的流程，地下可还布有水网丶电缆丶路基等等，规划不是那么容易的。然后还有设计和施工，少说也得耗上两三年。
    见状，万甄哪里会不明白周薇的疑惑。
    但是明年孩子出生时近地短程飞碟就能研发出来，肯定不能光用它来做长途运输，同城物流少不了也得用上。本来按照最终计划，就是要地底丶地上丶空中三者相结合运输的。对于商业模式而言，打时间战至关重要，只好含糊其辞道：“飞碟研发工作进展特别快，可能会在管线之前就完成了。”
    周薇倒没有深究，只当万甄通过沈助理或者林跃了解到的，飞碟研发虽然对物流部至关重要却独属一个部门，她对那边情况也不了解。
    “那我们还铺什么管线呀，直接上飞碟多好？”
    同城物流相对比较慢不就是因为堵车吗？飞碟完全不存在堵车的问题，直接用飞碟多好。差点把万甄给说服了，不过她仔细一想，不是那么一回事。
    “等到飞碟普及开恐怕空中也要堵了，而且飞碟必然会在市内限速以减少噪音污染。”想来想去，地下管线虽然工程大，但一旦修好多省事，也省人工。飞碟还要人开呢，管线纯智能的，只要把包裹放进去管线内部的智能识别器就会自动设计线路抵达目的地。
    所以，从长期运营上而言，管线更具有优势。
    “还有其他优势呢。”林跃笑了笑，“我特意交代研发部在管道内设置了自动消杀系统和菌落自动检测系统，经手人少，包裹表面细菌也少。”
    另一个优势他没有说，国外可不都是太平的，能够把包括食物在内的货物快速运送到各个社区的东海商场势必更安全。东海商场的存在特殊情况下关乎着无数家庭粮食安全问题，没有一个势力会在那种情况下冒着犯众怒的危险去攻击东海商场，毕竟修建地下管线千难万难，但想堵着让人用不了简单得很。
    林跃偷偷让研发部门加上了一道谁都不知道封堵门，在特殊情况下，可以通过系统直接在总部就封堵住任何一段地下管线。
    当然，这是个秘密，他连自己老婆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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