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这么想着，程弋拨通一个电话交代道：“喂，帮我查一件事，恩，要尽快。”
    安家，裴母旁敲侧击打听着安氏夫妇对自家儿子的态度，安父坐在旁边择菜，一直没吭声。
    她们从孩子们的工作说起，裴母成功将话题引到他们的终身大事上，然后用玩笑般的话语说：“实在不行，让瑾闻做你女婿。”
    安母楞了一下，摆手说：“不靠谱，他们从小到大一块长大，要有这个心思早就在一块了。”安父听着默默叹了口气。
    “也不一定，瑶瑶不是出去了几年吗，说不定，”裴母忽觉有些明显，一下止住了话头。
    正巧安瑶和裴瑾闻从外面回来，一进屋就受到两家父母的眼神洗礼。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安瑶稍微挪动了几步，跟裴瑾闻拉开的距离，洗完手若无其事地靠着安母坐下，开始从纸袋里摸出板栗剥好递给安母和裴母。
    裴瑾闻脱掉外套，坐到安父旁边的位置，帮他一起择菜。
    除夕中午，两家的男人在厨房忙活，女人在外面吃零食聊天。
    吃完午饭，皮皮在他们几人脚下窜来窜去，最后在安瑶身边停下，嘴里叼着她的裙子拉外拉。
    安瑶想着前两天承诺它却忘了喂，就顺着它的力气放罐头的柜子走，她打开柜子，却没看见罐头，安父端着要洗的碗筷往厨房走，说：“罐头吃完了，新买的还没到。”
    皮皮像是听懂了，急地在到处跑，嘴里发出“嗷嗷”的叫声。
    它叫声急促，安瑶拿了两颗狗粮喂它都不行，它用鼻子去蹭安瑶的手。
    安瑶一下有些失神，忽地想起昨晚裴瑾闻用鼻尖蹭她的画面，不自觉看了眼擦桌子的裴瑾闻，正好跟他对视上，又立马躲闪开，走到玄关处拿出狗绳套在皮皮脖子上，准备带它出去，就当消消食。
    “走吧，带你去买。”她坐下穿鞋，皮皮在她脚边撒欢。
    “就去门口那家宠物店，不要走远了，快点回来。”安父不放心地交代说。
    “知道了。”
    安瑶刚出门，裴瑾闻就提着一袋垃圾走出来，丢完垃圾便接过狗绳，看样子要跟她一起去，安瑶见他连件外套都没穿，提醒说：“天冷，你先回去拿件外套。”
    “没事，很近。”
    两人外貌出众，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
    进宠物店时开门时，两人手不经意碰到，目光交汇。
    裴瑾闻的瞳孔黑亮，安瑶无措地移开目光，心跳极快。
    她告诉自己，镇定，这是弟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许是自我暗示起了效果，接下来的接触对视她情绪平稳，不再感到心慌，甚至会在店主调侃他们两人看起来登对时冷静解释，最后明媚一笑。
    安瑶这边风和日丽，洛姝身边却是狂风暴雨。
    一方面，母亲刚做完手术，洛姝身心俱疲。另一方面，程弋和谢长彦得知了真相，谢长彦通过许惟川转告她好自为之。
    程弋从医院离开后，立马联系了人去查他和谢长彦车祸那天晚上的事。时间过去太久，找到了一些监控视频。
    监控比较模糊，从轮廓上看，救他们的人的长相轮廓确实和洛姝极为相似，可程弋通过衣着气质一眼就认出这不是洛姝，而是安瑶。
    为了确认，程弋又联系了负责他们这起交通事故的警察，确认当天救他们的人是安瑶。
    得知实情的谢长彦怒火中烧，要不是程弋拦着，肯定要当面来找洛姝的茬。
    许惟川转告完谢长彦的话脸色也有些难堪，看着洛姝苍白的脸色，责备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出口，最后铁青着脸离开。
    洛姝坐在病房外的座椅上，双手抱着头，嘴里无声呢喃着：怎么办。
    她知道这件事早晚会暴露，却没想到会怎么快翻车。
    相比盛怒的谢长彦，洛姝更害怕一直没发作的程弋，万一，万一他告诉安瑶了怎么办，以后她跟安瑶的关系还能修覆吗？
    就这样，洛姝带着忐忑的心情联系了程弋：“喂。”
    “洛小姐，有什么事吗？”程弋看着来电，嘴角带着讽刺的笑接通电话。
    “程弋，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会鬼迷心窍干出这种事，之后我一直在后悔，一直想要坦白，却没找到机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洛姝声音中夹杂着哭腔，语气听上去很是着急。
    “洛小姐，”程弋加重语气，“你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说这话时，他脑子想的是刚才看到的监控里，安瑶泪流满面，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当时双手搭在桥栏上准备做什么？
    他不敢假设，不敢继续往下想。
    洛姝：“我真的知道错了。”
    “呵。”程弋轻笑。
    此刻，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对对方的心思全都心知肚明。
    洛姝索性不再伪装：“你想要做什么。”
    “洛小姐，是你想要做什么才对吧，为什么要顶替安瑶，要是她知道这件事，她会怎么想你呢？”
    一听见他这么说，洛姝瞬间紧张起来：“程弋，你要干什么？”
    “洛小姐，既然你不想我告诉安瑶，不如来做个交易吧。”
    洛姝挂断电话后隔着门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母亲，然后双手抱膝蹲在病房门口，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头上覆上一只温暖的手。
    她慢慢擡起头，朦胧间看见许惟川的脸，他脸色依然很差，手里拎着两个保温桶。
    “先吃饭吧。”
    打开保温桶，里面全是她爱吃的食物，洛姝鼻头一酸，眼泪顺着脸颊砸在碗里，哽咽地喊着他的名字。
    “许惟川。”
    许惟川双手握拳锤在墙壁上，嘴里吐出一句：“靠。”
    看见她泪眼蒙眬的样子，许惟川擡手环抱住她：“你真的不应该这么做的。”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对不起。”
    “等阿姨好点，我陪你去给他们道个歉。”
    “好。”洛姝埋头抽泣，她抓着许惟川的衣服，像是抓着什么救命稻草一样，又迫切地问：“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当然不会。”
    洛姝本以为程弋不说，安瑶就不会知道，但她忽略了一个人，谢长彦。
    大年初一这天，安瑶跟着裴瑾闻来到谢家。
    昨晚除夕夜，两家人高兴，安瑶喝多了，后面的事有些记不清了。
    早上安母过来叫醒她，说她昨天答应了裴母，今天要陪裴瑾闻回谢家待一天。
    安瑶被叫醒后，脑子有点发懵，一直到坐在车上，还在回想昨晚的事，她坐在副驾驶上，扭头问裴瑾闻：“我昨天还说了什么？”
    他面色冷漠，淡淡看了她一眼，在安瑶期待的目光下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