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四完虐
在风舞提醒秋离躲开的那一瞬,池渊便携剑刃朝秋离攻来。眼见利刃逼喉,秋离反手拔出诛魔剑,硬是接下了这一击。
两方武器碰撞爆发出强烈冲击,逼得二人不得不松手。
秋离后退几步稳住身形,斥道:“池渊,你发什么疯!”
风舞唤出笛子,道:“秋离神君,他现在不是池渊神君。”
“那他是谁?你别告诉我,他真成魔头了。”
“嗯…”貌似真是那么回事。
其实不用找人确认,池渊身上散发的邪气已经说明一切,帝卿尘是对的。
池渊他……真的成魔了。
那个一身懒骨从来不拿武器的人,如今不仅把与他们有关的往事忘得干干净净,甚至一反风格用邪气化刃,动起手来更是毫不留情。
秋离不是个只会打感情牌的人,她知道眼下的池渊劝不住,也劝不得,便没多费口舌,握紧剑柄再次蓄力攻击。
池渊侧身躲开,诛魔剑毕竟沾了太多魔的血,对魔有克制作用,虽然不致命,可被砍上一剑还是很麻烦。
他不是来取秋离性命的,没必要与她拼命。
看着池渊不断躲避的身影,风舞觉得很不对劲。可眼下情形容不得她想那么多,于是她转动手中笛子,奏起了驱魔曲。
驱魔曲和诛魔剑一样对池渊没有致命威胁,但会扰他心神,令他无法集中注意力。
池渊被风舞的驱魔曲吵的头疼,他飞身跃过秋离攻击落到风舞身后,打算先解决她。
秋离见状,连忙将神力注入剑中扔向后方,挡在了风舞背后。
池渊偷袭不成反被剑上神力击退,秋离抓住空隙重新握剑,叮嘱道:“当心池渊的封印。”
风舞点头。
“还真是难缠。”池渊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趁秋离不备将原本凝聚在手中的封印阵移到地下,封印顿时扩大数倍,把二人都笼罩在内不得动弹。
“这阵法不会伤害你们,你们在这儿安静片刻,等我办完事自然会放你们出来。”
说罢池渊就转身往镇岛柱的方向走,然而没走两步,身后一阵狂风袭来,在他面前形成一堵风墙,牢牢挡住了他的去路。
池渊回头,只见风舞站在封印阵之外,阵法没有困住她。
风舞得意道:“别忘了,我原本是仙界执掌风力的仙飞升而来,你的封印再快,也快不过我的风。”
“确实,刚才忘了,现在想起来了。”
音落,池渊便闪身来到风舞身后,擡手落下一个新的封印将人困住。
与寻常封印不同,这个封印乃他在神界偷学到的禁术,它能劈开空间,在空间之中建立新的空间将人困缚其中。除非施法者愿意开辟道路通向外界,否则被困者永无翻身之日。
当然,池渊没有那么狠心。他给风舞留了一条路,只是需要时间开启而已。
控制好两人,池渊便来到了镇岛柱下。这根柱子没有任何保护结界,也没有障眼法,镇岛柱命脉的灵石裸露在外常年受风吹雨打,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光泽,好像只是一颗不起眼的石头。
若没有封印印记,他可能还认不出这是灵石。
池渊伸手擦净灵石上的灰尘,准备把它抠下来时,灵石突然爆发出一阵光芒逼退池渊,待光芒散尽,一道虚影出现在池渊面前。
若他没猜错,这应该便是守护这根镇岛柱的古神。
只是他的身形比墨玄还要淡,甚至没法凝聚出实体,整个人看上去都是虚幻的。
他嘴唇微动,一个温和声音便在池渊耳边响起:“你是魔界人?”
这话听着很陌生,池渊好半天才道:“是。”
“真稀奇,最后来完成我们心愿的居然是魔界人人避之的魔头。”
“很多人都这么说。”池渊不想再听那些感慨,直接打断他说,“你已油尽灯枯,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不必执着,去了便是。”
那人轻笑道:“旁人见到我都尊敬有加,你见我第一句话却是催我快点死,好生猖狂。若放到以前,借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这么说。”
“您也说了,那是以前。”
“唉,真是后浪推前浪,比不过了啊。”那人说着,将嵌在柱中的灵石取出交到池渊手上,他没有任何叮嘱,似乎对池渊做什么决定都不在乎。
池渊看着手中的灵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和他很像。”那人说,“看在这份眼缘上,我送你件礼物吧。”
“什……”
没等池渊把话问完,他便觉得心口一热,似有灵力入体,压下了他体内冰冷的邪气。
然后他听到了和墨玄一样的劝慰:“邪气虽强,但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用久了容易丢失本心,希望这丝灵力能护住你的本心,莫要做违心之事,让自己后悔。”
最后一句话散在风中,听起来不像劝慰,而像叮嘱。
心里的暖流仍在,池渊回头看向被困的秋离和风舞,居然默默松开了准备摧毁灵石的手。
他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而没等他想出答案,手中的灵石便被突如其来的火鞭绑住抢走。池渊略显迷茫的眼神立马恢覆清醒,没有任何犹豫甩出利刃斩断火鞭。
是夏景之和叶寒江。
“池渊,你在干什么!”看着被封印困缚的秋离和风舞,夏景之问道。
池渊冷笑:“魔对上神,你说能干嘛?我没要她们的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你!你还真把自己当魔了!”
“景之。”叶寒江有些艰难地开口说,“池渊他……真的是魔了。抱歉,之前没有告诉你。”
哪怕心中已经有答案,但听到从叶寒江口中亲自说出,夏景之还是不免惊讶。
“这是怎么回事?”夏景之问他,“池渊他不是只修炼了魔界的邪术吗?一门术法而已,他又没有以邪气结丹,邪气再强也压不过神力,怎么可能被彻底控制!”
叶寒江给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答案:“因为他已经没了神丹。”
神丹是神的根,没有神丹的神便无法补充神力。池渊没有神丹恢覆神力日益衰弱,加上邪气不断侵蚀,最后只有落的被邪气控制一个下场。
他想切断和神界的联系,殊不知正是这份联系在他堕神后依然护着他,才让他不至于彻底坠入深渊。
“不对…”夏景之意识到一个问题,“神凝成的神丹离体后百年不散,池渊没了神丹,那他的神丹呢?他的神丹去哪儿了!”
叶寒江摇头。
倒不是因为他不知道或者不想说,而是他不能说。
在池渊剥离神丹给千允辰时,叶寒江刚回到天枢圣殿,踏进殿门,他便收到来自天道的旨意,得知了池渊剥丹护人一事,并告诫他不能把池渊剥丹的理由说出来。
当时叶寒江也没多想,便接下旨意照常收好。可天道依旧不放心,借着星盘的力量在叶寒江身上下了道封印,让他保密。
叶寒江不知天道为何会如此谨慎,他只知如果他想说这件事,就会感受到万箭穿心的痛。若是想通过别的方法,譬如写或者画,那便是经脉断裂,五感尽丧的痛。
以天道的力量,足以令他神力全失,神魂破碎。
“抱歉,我不能说。但池渊自有他选择的道理。”
夏景之叹了口气:“罢了,不说这些,先……快躲!”
眼见池渊邪气化刃朝他们攻来,夏景之想都没想,一手揽过叶寒江腰身把人护在怀里,一手挥鞭挡下所有利刃。
等打完他才意识到,自己搂的未免太过顺手了。
“抱,抱歉…我又越界了,我马上松开。”
夏景之嘴上说着要放手,可手却不听使唤,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把人搂得更紧。
叶寒江刚要开口,馀光便瞥见池渊在准备封印,忙道:“快躲。”
夏景之搂着叶寒江刚后退几步,池渊的封印就落到了他们刚才站的地方。
“这样不行。”叶寒江擡眸看他,问:“景之,你信我吗?”
“当然。”
“那好,接下来你按我说的做。”
在叶寒江的指导下,夏景之连续躲过了数十次池渊的封印,夏景之大喜,道:“可以啊寒江!早知如此,之前和池渊切磋的时候就该拉上你,我也不至于每次都输的那么狼狈。”
“你那叫输吗,分明是被单方面虐待。”
在神界切磋时,池渊对夏景之永远只有限制行动的封印一招,偏偏夏景之每次都能中招。
夏景之有些惊讶:“你知道?我以为你从来不去练武台。”
叶寒江偏过头,说:“偶尔路过几次,凑巧看到。”
夏景之忍着笑意:“那确实挺巧。”
“干正事。”叶寒江扯回话题,“躲过下个封印后松手去近池渊的身,吸引他的注意力。”
“你要……可行吗?比封印,整个神界加一块可能都玩不过他。”
“试试吧,没有办法了。”
夏景之点头:“好。”
再次躲过池渊打来的封印后,夏景之松开了叶寒江,凝聚神力挥动火鞭,铺天盖地的热浪挡住池渊的视线。
但在这股热浪的笼罩下,池渊还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池渊嘲笑道:“跟我比封印,天真。”
然而就在池渊擡手想正儿八经画个封印阵与他们较量时,他的胳膊上却无端出现数十道血痕,他楞了片刻,只觉得心如刀绞。
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