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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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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谋
    “摔了……”
    桥边细柳下,有个人隐在树后,不小心漏出了衣角。
    闻昭声音一顿,没有立即告诉宋连淮,而是声音大了些,似乎是想不动声色说与那人听。
    “既然公子摔了腿,那须得先去客栈找郎中才好。今日天色已晚,想来没有时间继续探查了,明天一大早再来比较好。”
    说罢,她特意注意了一下那人的动静,发现他仍未动,又道:“这期间,还烦请公子让县衙里的人和百姓都不要靠近这里,万一失去了什么重要线索可就不好了。不过也不需要派人守着,百姓应是会配合的。”
    那人这才飞快离去,身手矫健敏捷,定不是汶河人。
    “那,”宋连淮一心扑在闻昭身上,显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我们去水云间,你之前提起过,应该是不错的。”
    闻昭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
    看这宋连淮应该是想让她去敷药才编造的谎话,恰逢那人形迹可疑,此时离开才能钓出大鱼。
    客栈疗伤,倒是个不错的借口。
    *
    月牙弯翘,暮色沈沈,那间名为“水云间”的客栈就隐在村头那一片柳林之中。
    午时,闻昭和刘婆从那条曲折陡峭的小路上走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那间隐蔽的客栈。
    不过也只是匆匆一瞥,她一向心细,饶是无心,脑海中也有了些印象。
    客栈整体装修古色古香,在一片风拂细柳的碧波中,如同不染风尘的世外桃源一般。
    大门前檐上吊着一块立牌,时翻时转,刻着略有些难以辨认的小篆。
    两人到的时候,客栈内灯火通明,纸窗上印着几个谈天说地的人影,时而把酒言欢。
    汶河是入锦江城内的必经之地,平常有许多外乡人会在此歇脚,第二日再进城,有这么多住店的人也无可厚非。
    宋连淮已经让杜仲带着县衙的侍卫连夜赶了回去,毕竟晚上县衙无人看守总会不放心。
    至于陶明立,上午和他吵过嘴后一气之下就打道回府了,之后明面上刺史传的指令,都是他让杜仲假传而来。
    人走了,给他留下这职位之便,算他还有些用处。
    思及此处,宋连淮不由得心中冷笑,思绪反覆,仍不忘手上动作,提前一步,为闻昭推开客栈大门。
    店小二见他们进门,立刻放下手上的酒瓶,一甩毛巾迎了上来,谄媚笑道:“二位客官好,吃饭还是住店?”
    “住店。”
    闻昭脆生生开口,而后从腰间探出一个荷花锦囊,似是有些分量,店小二两眼放光,站一旁为他们指路。
    “住店两位,楼上请——”
    他声音洪亮,尾音拖的很长,将那些正在闲聊的百姓吸引了过来。
    不过片刻,他们又恢覆了平常姿态,在外边看到的那几位靠近窗边的男子为彼此斟满酒,本一直大大咧咧,忽然凑在一起,道:“你们知道汶河那件事吧?”
    刚要上楼梯的闻昭脚步一顿。
    她与宋连淮交换了一个眼色,宋连淮明白了什么,对着为他们领路的店小二道:“我们不急着入住,先上一荤一素填饱肚子再说。”
    之后他们如愿被安排到了窗边男子旁边的一桌,看似一心一意的用着饭菜,实则竖着耳朵听那边聊天。
    闻昭之前看到了那位身手不凡的神秘人,再结合之前自己的猜测,真相简直呼之欲出。
    但那边突然又不说话了。
    恰好这时店小二将菜端了上来,还额外送了他们一壶热酒。
    若是现在转头就走,那他们的目的岂非太明显了些。
    闻昭沈默着,将酒杯和碗筷分给宋连淮,继而拿起酒壶为他斟酒。
    水流潺潺,不一会儿便填满了酒杯。
    闻昭自己是没什么胃口的,就对他道:“公子要多吃些。”
    宋连淮心中起了兴味,指尖拈着杯口,就是不如她意,“我本不爱吃酒。”
    “但若是,”他拾起酒壶,为闻昭斟酒,“姑娘肯赏脸与我一起,那我就爱吃了。”
    “……”这人摆明了要拉她一起,绝不许别人占他便宜。
    闻昭忽然想起他在岸边的话,偏了偏身子,往他的腿部看去,问道:“公子的腿不是伤了么?这家客栈有位郎中,医术虽比不上城里的人,但应该也够用。”
    早就看出来宋连淮是在装病的她:“公子不想吃酒,也是为了养伤吧,那我去找郎中来。”
    宋连淮经这一提醒,想起来这一茬,忙道:“姑娘手腕上的伤如何了?”
    两人暗里争斗的结果是,宋连淮请了客栈里的郎中来为闻昭手腕上的伤包扎,尽管那郎中已经说了三遍,这点伤口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
    宋连淮却恍若未闻,好像当场就要让伤口痊愈般,下足了功夫。
    等郎中擦着汗退下,宋连淮心情舒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在闻昭覆杂的视线下,夹起一块青瓜,便听得之前那桌人又开始说起了之前的话题。
    两人皆竖起耳朵,无心菜肴。
    “我们本来今天就打算进城的,听说这汶河的事后,留下来凑了会儿热闹,看到那桥的结构,我们也是做这建筑营生的,有个问题想不太明白。”
    之前那男子锁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道,“汶河半月大雨,的确会对木桥有些影响,可那桥结构精巧,即使木头霉烂,也不会塌陷的如此之快。”
    对座男子恍然大悟之态,道:“那便是有人在内部做手脚了!”
    工匠男子颔首:“我怀疑……”
    接下来的话他们几近附耳,闻昭听不清楚,心里也有了自己的决断。
    “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宋连淮见闻昭早已出神,想来她有些问题还没有彻底想清楚,便说了自己的看法,“其实我也有些猜测,刺史托人告诉我,那些工匠并没有去县衙争取建造权,那他们只能在这儿了。”
    其实是他之前让杜仲去查的。
    陶明立不是个可以信赖的人,况且这件事本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半月大雨,木头霉烂,内部结构……”闻昭碎语喃喃,忽而想到之前他们在房顶看到的一幕,“白蚁啊。”
    这样桥为何倒塌,因谁倒塌,便能说得通了。
    只是这幕后之人的目的,难道仅仅是让她放弃建造权?或是诋毁师父与营造阁?
    那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直接说不给她不就好了。而他们又与师父没有交情,诋毁就更谈不上了。
    县衙后院住的无非几人:刺史,知县,县丞等。
    县丞定然排除在外,知县在她印象中清正廉洁,只有这刺史是一团迷雾。
    但是宋连淮却告诉她,是刺史给他们传的消息。
    对座少年还没意识到,自己在闻昭眼中已然成了无信之人,说的话真假难辨。
    闻昭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口,别有目的道:“无论如何,幕后之人的目的是让某座桥坍塌,而不是让汶河桥坍塌,恐怕是分析得知,汶河大雨连绵,已具备了先决条件,又加白蚁侵蚀,定能达成目的。”
    “那些工匠,只是他们为了达成目的的工具,我与师父,也不过是官场争锋的受害者罢了。”
    她轻叹着,“如今撇不开嫌疑,只能去求刺史了。”
    如她所料,宋连淮下意识想要开口驳她所说,又似是顾忌什么,半晌才道:“为何撇不开?只需要一五一十告诉百姓,桥塌并不是因为建造者的疏忽所致,你们必定清清白白。”
    刺史参与其中。
    闻昭确认结论后,也并没有再深究,只是觉着宋连淮的身份和阵营依旧存疑。
    不过,都是官场的事,她现在需要的只是,还师父以清白。
    “我们可以这样做。”
    *
    “他们真的没有派人在这边把守吗?”
    汶河岸边,暮色深沈,几人聚在一起,鬼鬼祟祟讨论着什么。
    “没有,下午的时候那些侍卫不都进城了吗?就算有人把守,我们有阿南,”说话的人颇为熟稔的搂过旁侧男子,拍着肩膀道,“分分钟就能将他们打晕!”
    “行了,快擡吧。”
    另一人走到木头旁边,蹲身道,“不要在这里逗留太久,被发现是下策。”
    几人刚凑在一起,身后灯光大亮,在这黑夜中无比炫目刺眼,他们不禁齐齐用手臂挡住了光线。
    “你们在干什么?”
    宋连淮挑着油灯,缓步上前,“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这也敢偷,当真是不想要脑袋了?”
    之前那个说话轻挑的男子见事情败露,本想破罐子破摔后大打出手,被那个冷静的男子挡在身后。
    冷静男子沈声道:“我们是外乡来的工匠,见这木材坚重,为上等用材,便想带走,并无恶意,还望各位海涵。”
    之所以说是“各位”,是因为宋连淮身后,还有些侍卫打扮的人,看样子是随时准备擒住他们。
    “哦,是吗。”
    明明是问话,宋连淮却用了陈述的语气,很明显没有相信他们这番说辞,挥手示意道:“各位既然是外乡人,恐怕不知道这些木头与命案相关。恕我不能让你们带走。”
    而后,那些侍卫提灯上前,要将那些木头搬走。
    冷静男子皱起眉头,下了什么决心般,和那个被称为“阿南”的壮硕男子交流眼神。
    阿南瞬间明了,不再藏起锋芒,一个跨步于木头前站稳,左手蓄力,一掌拍在木头上。
    “啪”的一声,众人顿住脚步。
    下一秒,自他手掌下,木头上生出了如枯树生枝般的裂痕,迅速蔓延龟裂。
    眨眼间,木头便成了碎片。
    其馀木头也是如此。
    似乎这样还不够,他又擡起一股烈风,朝碎片轰去,碎片四散逃窜,有的落入河底,有的沈如沙砾,皆不见踪影。
    很明显,他并不是普通工匠。
    宋连淮见证物已毁,却并没有愤然上前,而是从容的笑了一声,眼底流动着不容忽视的轻蔑,居高临下道:“真蠢。”
    那些自以为胜利的男子忽然面上变了颜色。
    只见汶河的百姓从四周现身,将他们团团包围,还擡出了与他们刚才毁的那些一模一样的木块。
    这便是闻昭出的计谋。
    耳闻为虚,眼见为实。
    从宁千暮被诬陷就可以看出,这里的百姓大多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只有让他们看得真切,才能彻底为师父昭雪。
    还有一个,便是证物。
    那些木头中藏有白蚁,所以这些工匠才会如此着急的想要悄无声息的让证物付之一炬,这样便死无对证。
    他们早就料到了,就故意换掉木头,调走侍卫,让他们自投罗网。
    阿南等人见再没了解释的馀地,慌忙四散开来,被眼疾手快的侍卫逮了个正着。
    “说,”宋连淮看着那些被压跪在地上挣扎不得的工匠,厉声道,“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周围百姓群情激愤,叫嚷着要将他们送到衙门就地正法。
    那些工匠就是些软骨头,个个没了刚才的气势,求饶道:“我们,我们都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宋连淮一声厉喝,便吓住了他们,其中冷静男子不愿屈于人下,冷哼一声,道:“想撬开我们的嘴,没门!”
    说罢,他似咬碎了口中的什么东西,嘴角涌出几股鲜血,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闻昭第一次见这般情形,还未来得及反应,眼前景物便被完全遮掩了起来。
    而后,只听得宋连淮用似是建议,又似是命令的口吻,短促而有力道:
    “站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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