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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昊焱抿着唇一言不发,土豆收回目光,脚下油门一踩,他能猜到昊焱心里有多想看到阮慈,刚刚经历了娱乐圈里的集体变脸,任阮小姐心底强大,也难以理解为什么朋友瞬间就能变成敌人。
只是男人并没有如他所想,淡淡的吐了一句,“不去静安别墅,去医院。”
李羽拖着打着石膏的脚从厕所出来,好在距离病房并不远,一个人颤巍巍的也能挪回去。
打开房门,屋内一片黑暗,让她瞬间提高警觉,第一时间否认了这不是她房间的猜想,地上还留着记者们离开时的果皮纸屑。那她的房间一定有人···
还没等她细想,门后一个黑影拦腰抱起她丢在床上,力道大到差点摔散她这一身小骨架子。
“你谁啊你!”李羽的话音刚落,一个憨憨的男声接了话,还颇有些委屈,“昊焱,你也没告诉我她是个小火柴啊!这么一摔还不得摔傻了?”
土豆和李羽大眼瞪小眼,跌坐在病床上的女生没有他想的那么狡猾刻薄的样子,粉色的针织衫加上金丝眼镜,有几分文艺女青年的傲气和稚气,加上个子娇小瘦弱,看起来还没有20岁···
越想越觉得过意不去,土豆委屈地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人。李羽也反应过来,看向顾昊焱,捏着被单的手微微收紧。
“能惊动顾昊焱,看来和阮慈的绯闻是真的了。”李羽轻笑一声。
顾昊焱开门见山,“你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
“恩,我知道。”李羽是聪明人,现在娱乐圈众口一词,阮慈这场突发事件的结果扭转的唯一可能就是在自己身上,当事人自己出来澄清自然水落石出,“我和媒体朋友都是实话实说,阮慈确实推搡了众人并且踩了我,我维护一下自己的权益没有什么错误。”
“维护权益?”顾昊焱擡头看向她,周身气场瞬间凝结,“她原本是想帮你,你却辜负了她的一份好意。”
女孩笑了,“她是好意,你是她吗?你怎么就能确定她是一番好意,或许是我的咄咄逼人惹怒了她,她找个办法来整我,只是很不巧这次舆论风向并没有向着她。毕竟阮慈白莲婊的故事可是有很多电话爆料的。”
顾昊焱明白她是在向他炫耀,她是主控方,但是没关系,这场谈话只是一场交易,双方接受最后结果是主要目的,“作为一个进入媒体实习两个月毫无起色的菜鸟而言,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机遇,你以为站在全媒体的前面带头批判一个具有雄厚实力和良好名誉的律师会有什么结果?当真以为同行会对你刮目相看?这场闹剧最终会烟消云散,不过是时间问题。”
李羽微皱眉头,眼中有波澜,她的确明白这个问题的关键在这里,抨击阮慈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以为阮慈代表的有一定社会地位的知名人士,加上阮慈错综覆杂的新闻媒体关系网,她日后一定会被新闻界排斥,而那些此时和她风口一致的娱记也只是从她的角度叙事,利用她做挡箭牌,只要情况不对立马就会倒戈相向。
她等顾昊焱亮出筹码。
“与其让他们背叛你,不如实话实说,”男人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皱褶,“我想结束电影拍摄之后能进行一次独家专访。”
顾昊焱的专访,顾昊焱已经很久不接受媒体的长时专访了,这次李羽已经博了观众眼球,再推出独家专访···
黑色的小包放在李羽的手边,这是她的包,顾昊焱没再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土豆已经为他按好电梯,只是看向李羽的时候还是有些歉意,也没有多留,略有些发福的身躯挤进电梯门。
李羽怔怔的看着电梯上发光的数字一点一点减小,恍然大悟打开包,里衬口袋那张小小的照片已经不见了。女孩心里头泛着高兴又夹杂着失落,擂鼓般作响的心跳快要振聋她的耳朵。
土豆上了车,表情略不高兴,顾昊焱脱下墨镜,用眼睛腿勾搭他的双层小下巴,“怎么了,你还真心疼那只小猴子了?”他不可能没看出土豆的心思,那眼睛滴溜溜地转的欢快,就是没离开李羽的身上。
“我哪有心疼。”土豆嘟囔了一句,启动车子,馀光却时不时瞥向顾昊焱的口袋。
顾昊焱忍不住拿指头戳他肚子上的肥肉,“还不死心,你自己都看见了是英俊潇洒帅气逼人我的照片,咋还不死心呢!”
“万一是别人呢···”
“没有万一。”顾昊焱从口袋里掏出张名片塞给他,“喏,她的联系方式,刚才顺手拿的,够义气吧。”
土豆喜形于色,可是瞬间脸又嗲了下来,“可是我这么去找人家小姑娘也不太好吧,要是她问我从哪来的联系方式,我总不能说是你偷的吧···”
顾昊焱瞪他一眼。
土豆更委屈了,“难不成是我偷的?”
“等她的报道出来之后,专访还要和她联系,狗仔这么多老熟人一个菜鸟的电话号码还不容易知道?”
土豆瞬间笑出24颗牙,直夸顾昊焱聪明。
“顺便也盯着她,别搞其他的小动作。”土豆都找到了春天,顾昊焱看向窗外,此刻十分思念阮慈。
阮慈削好水果端上桌,顾昊焱不客气的全部揽在怀里,被阮慈赏了两个爆栗,“不能一个人独吃。”
顾昊焱示意她看在阳台一个人偷乐的土豆,恐怕是有情饮水饱了,阮慈为土豆高兴,“你也别老捉弄他,能多帮帮他就多帮帮他。”
“当然。”顾昊焱坐直了,喂阮慈吃了颗草莓,“勾勾还在我爸妈那呢,待会一起回去吃晚饭?”
阮慈嚼着草莓,面上细细密密的火点儿冒着,今天的顾昊焱好像格外的不一样,可是让她说又答不上来,现在让她一起回家吃饭···不过转念一想,的确是要去接勾勾,也就顺理成章的答应了,只是心里想着是不是该穿正式一点,身上穿的太过随意了。
顾母摆好碗筷,阮慈有些奇怪,怎么多了一副碗筷。
顾昊焱拉开椅子扶着她坐下,看出了她的疑惑,“我哥今天要回来,待会介绍你们认识。”
“不用了,我们早就认识了。”顾昊渺脱下外套丢在沙发上,拉开椅子坐在对面,“很久不见啊阮律师,”嘴角带着一丝魅惑的笑容,“听说你碰见麻烦事了?”
“不算麻烦。”阮慈没有多说。
“哥,是你给阮慈使绊子啊?”顾昊焱有点呆,难不成···
顾昊渺点了点头,毫不客气的答应了,“是我。”
阮慈无语。
顾昊焱给阮慈夹菜,这初次见家长的气氛微微有些怪异啊,凑在阮慈耳边,“别在意我哥,他出生就这样。”
阮慈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地轻声回应他,“不可能的,没有哪个孩子生下来是就是傻逼的。”
将车停在地下,顾昊焱陪着阮慈上楼,自然而然的跟进了房间,“你跟着我进来干吗。”阮慈放下包,回头见他关上门。
“当然是要做坏坏的事情啦~”顾昊焱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阮慈老脸一红,抱着勾勾扭身进了房间,顾昊焱深吸一口气跟在她身后进去,双手张开准备和阮慈温存一下。
“嗡嗡。”阮慈把勾勾放进摇篮,从口袋掏出手机,转身就看见顾昊焱张开双手站在自己身后,身体微颤,“你想干嘛?”
面颊上有些热,顾昊焱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声怎么运气这么背,“回来都不给勾勾换尿不湿,你去接电话吧,我来换。”
“好,”阮慈也觉得自己疏忽了,拿起电话走出房间接通,“喂···嗷,挺好的···什么事?”
顾昊焱从摇篮里抱起勾勾,一大一小偷偷的躲在门后偷窥阮慈在阳台讲电话,声音很是轻快,顾昊焱亲点勾勾的鼻尖,醋意满满“也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让你妈这么开心,你以后可得矜持点儿,不能随便招惹男人,知道吗?!”
大概是语气有点凶,加上勾勾还没睡饱,眼眶中一包眼泪直接砸了下来,砸的顾昊焱措手不及,心顿时化成了水儿,“哦哦哦,好好好,不哭啦勾勾,不是说你啊~”
“怎么了?”阮慈听见勾勾哭声,转身看向房间。
“没事啊!”顾昊焱手忙脚乱,灵机一动,干脆走出来,“阮阮,勾勾的尿不湿呢?找半天都没找到,不会家里没有吧?”
“你看看左边那个柜子里有没有···”阮慈话还没说完,“恩,对,他在我家···帮我看着下勾勾···你就不用来了,恩,我还有事,你也先忙。”
两人一起帮勾勾换上尿不湿,阮慈受不了了,白了顾昊焱一眼,“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瞟我,再瞟我你那两眼球都要飞出来砸我身上了。”
“刚才又是哪个野男人和你打电话?上次打离婚官司的那个富商?一看就是个色鬼,没什么内涵。”顾昊焱不屑的吹了口口哨。
阮慈抱过勾勾轻拍着她的背,压低声音,“什么野男人,你说话也太难听了。”
顾昊焱得意,“那不是那个人,就是另一个咯,是不是老送花给你的那个!”
阮慈白了他一眼,“干你什么事啊,没事快回家,我困死了,晚上还要带勾勾睡觉。”
顾昊焱的小表情又许多的不开心,“这些人你都不了解,多接触对你没好处,而且这些男人我见着多了,先是糖衣炮弹有多甜,之后对你对勾勾就能坏到哪里去?”
“就你能瞎操心。”阮慈抱着勾勾背过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送到嘴边还没喝就被顾昊焱自己一口吞了下去,“那些男人都是情场老手,满嘴的谎话!你这芝麻仁一样的智商分分钟都要被人骗的团团转!”
阮慈被他缠的有些恼了,“顾昊焱你管的也太宽了吧,全世界的人都指着骗我为乐了?你以为谁都是你呀?”
见阮慈火气上来,顾昊焱态度立马软了下来,“我也是为你好呀,我肯定也不希望你受骗第二次啊···”
话音刚落顾昊焱就察觉到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阮慈本来就不喜欢别人提陈向风的事情。这次阮慈没有生气,只是挑了挑眉看着顾昊焱,“那好你说说,别人怎么骗我,比如说···”
“比如说,我喜欢你。”
“咔。”
一室漆黑。
阮慈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在鼻尖越发的靠近和炙热,心里一慌,退后一步,“估计是跳闸了,我去看看。”
“你去干什么,我去。”顾昊焱拉过阮慈在他身后,径直走向电闸处。阮慈只觉手腕处有些密密麻麻的热点在挠着她,心里更加的摇摆不定,顾昊焱是喜欢自己的吗?
她还没回过神来,有些不安的后退两步,跌入男人宽阔的胸膛。
“不能修好吗?”
顾昊焱下巴抵着她的发间,摇了摇头,略微长出的胡茬磨痧着她有些痒痒的,低低地在她耳边回答,“不想修好。”
阮慈想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含住耳垂,滚烫的唇齿带来一阵热流,轻轻的咬着耳廓的软骨,就像是摸索着什么新得得宝贝。吻一点点沿着轮廓而下,在阮慈的唇前试探了一下,她并没有拒绝,轻轻吻住樱花一般的唇瓣,有刚才在餐桌上喝的青梅酒的酸甜滋味,还没等他轻轻撬开她的唇齿,阮慈伸出小舌勾住他不让他游离,吻越来越重···
醒来的时候室内一片亮堂,勾勾也很给面子的睡了一整晚的好觉,阮慈的手搭在男人健壮的腰间,擡眼看他,他也正好低头看她,相视一笑,一屋子的灿烂。
顾昊焱做好早餐,给勾勾冲好奶粉,抱着勾勾先给她喂奶,阮慈化好妆本来想好好吃个爱心早餐,但是和卓琳约好了律师所见又不好临时改时间,“我先走了。”
“等会!”顾昊焱从厨房提出保温桶,“早就知道你管不好自己,到办公室慢慢喝,一定要吃早餐,不然对胃不好。”
“知道啦,你怎么知道我早上很少吃早餐。”阮慈亲了亲勾勾。
“死鬼,还不是我天天蹲在猫眼那看你上班~”顾昊焱没等来阮慈亲自己,低头在她唇上一啄,好不容易忍住没往死里亲,不然阮阮又要重新画个唇妆浪费时间。
顾昊焱和勾勾送阮慈到门口,抓着勾勾的手和阮慈挥挥,“和妈妈说白白~”
“白白小宝贝~”阮慈拎好包却被顾昊焱一把抓住揉进怀里,一手抱着勾勾一手抱着阮慈,顿时觉着自己的人生圆满了,“就不和我说白白?”
“白白我的大宝贝。”阮慈在顾昊焱腰间拧了一把,这让人沈醉的肉丶体。
接下来的官司她已经知道怎么打了。
顾昊焱顾昊渺两兄弟都是同一个特点,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总是用尽一切方法进行打压嘲讽,说出来的话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的人听着一定很打扁他们,但是初衷都是好的。这样理解顾昊渺的动机就十分有意思了。
卓琳的画作一直卖不出价钱,但是通过顾昊渺知名度的带动,顺带利用了一下自己和顾昊焱的关系,让这场官司更加具有看点,这就是为什么顾昊渺指定自己为卓琳打这场官司,单凭卓琳的话付自己的律师费简直难上加难,如果只是为了让丑化自己形象的人出丑身败名裂根本没这个必要,卓琳也不具备太多的知名度,但是顾昊渺这样一来提升卓琳在画界的商业价值顺便还帮她度过了瓶颈期,既然目的达到,顾昊渺才不会介意结果如何,那阮慈就安安心心的赢了。
三日后,法院门口,卓琳和顾昊渺在媒体面前握手言和,之前冠以侵犯名誉权和肖像权的画作只需要向顾昊渺缴纳收益的百分之五就可以继续创作,顾昊渺握着卓琳的手微微用力,女孩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目光挪向别处。顾昊渺真的在意那百分之五的收益吗?他一点都不在乎,他喜欢看身边这个女孩画画时眼里灼热的光,当这种灼热触碰到他身上的时候,他能感觉得到真切的温暖和感动,他喜欢这种感觉,并且逐渐的不能离开。
阮慈俯身钻进车里,顾昊焱一把搂过她替她脱下外套,捏着她的肩头帮她放松,“阮大律师辛苦啦~”
“放开!”阮慈甩开他的手正襟危坐坐远一些,“你给我解释一下成百合的事情?绯闻都传了一个星期了,看着我就堵心,我就知道你就不是个安定的主儿!”
“是!”顾昊焱收起笑容,直接抱过阮慈放在他的腿上,“我就是一个三心二意的男人,昨天还喜欢活泼爱笑的你,今天就喜欢严肃生气的你,我媳妇咋哪哪都好看呢~来来来,给昊焱亲一下~”
“不要,你最爱的根本不是我。”阮慈趴在顾昊焱的肩头,假装抽泣,顾昊焱心疼的不行,轻拍着她的背,“我不喜欢你就喜欢勾勾,勾勾才是我最爱的。”
土豆看了后视镜一眼腻歪的两人,默默地在心里唾弃了一句两人的戏真多···
顾昊焱飞去巴黎继续工作,阮慈一边带着孩子一边在律师所上班,谭清明和包艾米每天都换着法儿给她煲各种汤就怕顾昊焱回来见着阮慈瘦了要拆了律师所。
“阮姐,手上这个案子你接不接,感觉这案子里有阴谋啊,这妻子失踪的也有点不明不白啊,不会被这男的杀了吧!可别参与到刑侦方面去,那块儿比较麻烦。”包艾米收拾着碗筷,她很担心阮姐接这个案子万一碰见啥黑道白道的势力,到时候可就难纠缠清了。
“知道啦,我有分寸的。”阮慈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去楼上卷宗室里拿点资料,太多灰了我就不带勾勾上去了,让她睡一会儿。”
“行阮姐,我帮你看着。”包艾米轻声答应,怕吵醒熟睡的勾勾。
阮慈出去还没5分钟,包艾米的手机响了,是前台的小姐姐让她去领快递,包艾米替勾勾捏了一下被角,轻轻的跑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被无声的打开,一双手抱起熟睡的婴儿,有些斑驳的美甲在婴儿娇嫩的皮肤上轻轻滑过,留下一条红印,勾勾砸吧了下嘴歪着头继续睡。
林莉轻轻笑了一声,抱着勾勾转身出了门。
卷宗室里幽幽传来一阵诡异的香味,阮慈皱了皱眉头,谁身上用这么浓的香水,一怔,林莉!
慌忙跑出卷宗室,电梯门合上不断往上升。
电话响起,是包艾米的,“阮···阮··姐不好了···我就出门拿了个快递···勾勾不见了!···阮姐?阮姐?”
阮慈如坠冰窟,脱掉高跟鞋冲向楼梯间,林莉你这个疯子,我要把你撕碎,唇齿间似乎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打开顶楼锈迹斑斑的蓝色铁门,就听见勾勾哭声不止,林莉单手抱着她站在边缘的石墩上,指着飞过的白色鸟儿对她说着什么。
“林莉。”阮慈让自己镇静下来,一步一步地靠近她。
林莉回过头来看她,不再是精致的妆容,素着一张脸,阮慈才发觉,这么一看林莉和自己有那么几分相像,林莉大笑起来,“阮慈,你还是这么镇定,真的一点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吗?谭清明和你表白的时候你一脸的冷漠,是嫌弃谭清明家庭不够好还是没那么有钱?陈向风和你结婚的时候你那种清高的笑容想表达什么,不就是想宣示你赢了吗,我最讨厌看你这张假脸!”
阮慈翻了个白眼,“林莉你对我有意见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做傻事也不是你的作风,我们可以争可以吵,但是没必要到这个程度。”
“哪个程度?···这样?”林莉单手拉着勾勾的胳膊,慢慢的把她悬空起来,勾勾的身下是20多层的写字楼,摔下去的结果阮慈不敢想象,眼泪涌了出来,扑了过去,“林莉你这个疯子!”
“对呀,我是疯子!”林莉拉着勾勾的胳膊不停的悬空晃着,“你现在敢过来我就敢松手。”
阮慈停住了步子,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好,我不过来,你不要再晃她了我受不了,我会崩溃。”
“你看嘛,这才是真实的你呀。”林莉看着面前崩溃的阮慈狂笑起来,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泪,“我也想要我的孩子活啊,可是有人偏偏要他死,他是个男孩啊,已经4个月了,可是陈向风那个禽兽还是逼着我去拿掉,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因为你阮慈!”林莉泣不成声,“我以为他会很高兴,一开始不打算告诉他等他自己发现,可是他以为是别人的就算了,即使是他的,他也不要!因为只要我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你们就绝对没有覆合的机会了!他到现在脑子里想着的还是你!为什么啊?他既然喜欢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啊!为什么啊?”
陈向风逼着林莉打了孩子?!“我不知道你怀了孩子,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帮你想尽办法留下这个孩子,我一定会帮你的,”阮慈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勾勾她还很小,她是你孩子同父异母的姐姐,她也是你的孩子,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商量,一切都来的及,陈向风不是那么冲动的人,一定是有人说了什么,他才会这么冲动的做了决定,林莉你不要怕,也不要急,我们慢慢的来解决好吗?”
“不用了,”林莉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我已经知道全部的前因后果,因为你,手握陈向风那个死去的爸爸全部遗产,所以陈向风他妈死活不让我进门,只要你和陈向风覆婚,那笔巨额的遗产总有办法会回到他妈妈的手上,阮慈你厉害,不仅陈向风围着你转,连他爸你都不放过,你的手段真是太厉害了。”
当初陈爸爸怕陈妈太过溺爱儿子败光所有的家产,最后时期将阮慈叫到房里,签署了一份巨额保险,受益人是阮慈,也是一种避税的财产转移,这也是为什么陈母对阮慈怀恨在心,她一直觉得阮慈没有做好媳妇的本分,勾引了公公,但是这些事情在律法上确实私密,而且陈爸爸百般交代必须在合适的时机将遗产交给他们,“你下来,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讲给你听,你不要冲动。”
“我已经没有任何好奇想知道你那些肮脏的往事,”林莉的表情变得无比平静,“我恨你,也恨陈向风,所以杀了你们两个的孩子我一点都不手软。”
“交易的条件是什么?”阮慈问,“不杀勾勾交易的条件是什么?”
“你死。”林莉看着她,笑了。阮慈果然聪明,杀一个勾勾不过是泄愤而已,林莉真正想要的不是这个,而是阮慈的死,阮慈死去勾勾就成了她财产的继承人,只要成了勾勾的监护人,陈向风迟早会在自己的脚下俯首称臣。
阮慈向前迈出一步,“好。”
“阮慈,没想过你也会有这么一天吧。”看着阮慈走上石墩,林莉笑了,“希望你能好好享受一下18层地狱的风景。”
“会享受的不是我,是你。”阮慈面无表情的抱过勾勾,跳下石墩将侧身还未反应过来的林莉推了下去,动作似乎在一秒之内完成,阮慈轻拍着勾勾的背,怀中的女孩渐渐安静下来。
看守所内。
阮暮看着消瘦的阮慈,心疼万分。
一个月没有说话的阮慈声音有些沙哑,“哥哥,我想出去。”
阮暮有些惊讶,心中释然,“终于想通了,我去打招呼。”走出门的时候脚步格外轻快。
她一早就认出来了,不管是唤薇还是两人手腕处同样的一小块胎记。
顾昊焱从打击中慢慢恢覆,他的世界中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个叫阮慈的人,甚至还有媒体捕捉到他和前妻同框的画面,让人一时唏嘘,虽然演艺事业再次如日中天,被提名“金城奖”影帝,但是连续几个月都没有好好休息,各种通告一场接一场的赶,传出在拍摄中被紧急送医,一时间病情极度恶化,三次主治医生抢救才勉勉强强救过一条命来。
“金城奖盛典在即,到底顾昊焱能不能出现已经不是粉丝们最关心的问题了,大家现在只希望昊焱能够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再传出病危的消息了,粉丝们的小心脏可真真受不了呀。”
“卓玛,怎么又偷偷进我房间啦~”女子一身水蓝色的藏服,额间一串红玛瑙,衬映的眼睛格外有神,怀中抱着一貂绒襁褓,孩子睡得香甜,脸蛋儿红扑扑的。
卓玛没有一如往常一样的调皮的从她眨眼睛,却有些委屈的要哭了,“姐姐,这个大哥哥快要死了。”
阮慈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心紧紧的抽了一下,她从来没想过再听到他的消息会是这样,重新播放视频,叹了口气,将卓玛搂在怀里,“卓玛,不是自己亲眼看见的就不一定是真的,或许他正安安稳稳的躺在哪儿晒太阳呢,天神一定会保佑他的。”
“天神一定要保佑他啊,他是个好人。”卓玛双手合一祷告了起来。
阮慈看着屏幕,心口说不出的疼,“天神一定要保佑他。”
卓玛走后,夜幕席卷了草原大地,阮慈到这儿已经有半年多了,每日牧民高歌云卷云舒,越来越恍惚的觉着之前的生活只是一场梦,隔离了顾昊焱的信息,这场梦也真的快要成为一场梦了,只是突然他以这样的方式侵入,刺激她麻木的灵魂瞬间清醒。
是不是该打个电话问问哥哥?
她的手刚碰到手机,头顶的白炽灯闪了闪黑了下去,周身陷入如墨的黑暗。这在藏区是常事,阮慈摸索着找柜子上的蜡烛和火柴,手却落入温暖的掌心。
时间一瞬间静止,阮慈能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明天的金城奖颁奖你是不打算参加了吗?”
“我还以为你会念出别的男人的名字。”顾昊焱搂住她,沙哑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他偷偷的见过她几次,有多央木帮她搭帐篷,有拿达替她挤牛奶,还有···她这美,美到男人的眼里似乎都不能抹去她。
阮慈轻笑了一声,“你还想诈我?”
“诈一下又何妨?”顾昊焱摸着她唇角弯起的弧度,心口甜甜的,吻了下去。
“你明天会走吗?”
“不了,我也决定诈他们一下。”
“诈死?···诶诶诶,你能不能不要扯啊,勾勾还在床上啊···你要带我去哪儿!”
夜风吹来,野草簌簌,阮慈似乎置身于世界上最绵软的床榻,浑身酥麻,男人俯身亲吻她,让她的腿缠在他的腰肢,看着他身后的星辰,喉间忍不住发出愉悦的叹息。
耳边男人的声音忽远忽近,好似雪山上的祝福。
“ngakayrng-lagawpoy ”
阮慈甜甜地笑了,埋进顾昊焱的胸口。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