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明天就搬过来
得,又生气了。
苏安歌刻意忽略掉洛南川话里的讽刺,规规矩矩地打开食盒,糕点仍旧是老三样:桂花糕丶松子百合酥和梅花香饼。
大抵是因为时间太紧,里面的糕点味道如何暂且不提,就是外观上瞧,甚至比昨日还要粗糙些。
很好。
洛南川气得笑出声:“你敢不敢再敷衍一些?”
苏安歌心虚地伸出左手食指,试图用一出苦肉计:“为了这点心,妾身手都被烫破皮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呀。”
她这话漏洞百出。
她手是破皮了没错,却并非因为做糕点,而是为了完成忆金堂即将开业所需的首饰样品,连续掰了数十根铜丝磨破的。
洛南川上阵杀敌数载,什么样的兵器能造成什么样的伤,根本就没有能骗过他的眼睛的。
况且苏安歌一脸“我在说谎”的表情,他就是想不识破都难。
只是那双可怜兮兮看着他乞求蒙混过关的无辜眼神,还是叫洛南川心软了一下。
他拿起食盒中的一块桂花糕尝了一口,甜得发齁,但好在这次糖和盐没有弄混淆,勉强能够下咽。
他自认找到了给苏安歌开脱的借口,破天荒决定放她一马:“这么着急忙慌地赶过来,饭吃了吗?”
话题转得太快,苏安歌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答道:“没呢。”像是为了印证她这话的真实性似的,她的肚子应景般响了一下。
苏安歌有些尴尬,洛南川却没有再为难她,叫张贺让人做宵夜送来,自己则又拿了一块松子百合酥。
刚入口,就被他洛南川吐了出来。
他阴着脸问她:“你这做的是石头?”
“哈哈哈,洛大将军可真幽默,这是百合酥,怎么会是石头呢。”苏安歌讪笑,自己却也不敢去尝。
并且在洛南川准备尝一口梅花香饼时拦住了他:“将军,要不算了吧。”
她这实属好意。
自己的厨艺有几斤几两,苏安歌心里清楚。她本也不信洛南川会吃她做得东西,更没想到自己会被借口留下来看着他吃,这无异于是公开处刑。
洛南川却像是不信邪似的,头铁地咬了一口,当即酸得皱眉。
勉强下咽后,连喝了好几口水才缓过劲儿来。
“苏安歌!”洛南川咬牙切齿,“明天你要是再拿这些玩意儿糊弄我,就别想再出门了!”
苏安歌委屈极了。
她都叫他别吃了。
好在很快便有小厮端着宵夜过来。
全是精致的吃食,色香味俱全,苏安歌没忍住就着饭尝了小半碗。
这期间,洛南川就坐在案牍前翻阅着书籍,等苏安歌吃饱放下碗筷,才发觉这实在是本末倒置。
她给洛南川做得糕点几乎没有被动过,自己倒是吃饱喝足,虽说她本意是来给洛南川送宵夜的,可现在怎么看也像是她赚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苏安歌颇有些负罪感,悻悻开口道:“多谢将军款待。”
“你当将军府是什么地方,随便说句‘谢谢’就能在这里白吃白喝了?”洛南川从一堆书籍里擡起头,慢悠悠开口。
果然。
苏安歌收起心里的那点负罪感,配合地问道:“那请问我要付钱吗?”
“你是来下馆子的?”洛南川怼得毫不客气,见苏安歌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妥协似的叹了口气,道:“过来。”
苏安歌为了吃饭就坐在了离案牍不远处的软塌上。
听洛南川这么说,只好不情不愿地挪过去。
下一瞬,一只有力的大掌就揽住她的腰,迫使她坐在他的腿上。
又是这样暧昧的姿势,苏安歌直觉不对,还没来得及反抗,洛南川另一只手就已经按住她的后脑勺,不容拒绝地吻上她。
苏安歌下意识紧咬牙关,洛南川尝试几次未果,只好放开她。
苏安歌红透了一张脸,肤若凝脂,染上红晕,让那张本就绝色的脸,更添一抹艳色。
她震惊地说不出话。
洛南川只当她是害羞。
他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她的脸上,多情又风流,“我命人打扫好了水榭阁,离我的寝室就隔了一片竹林,你明天就搬过来,嗯?”
洛南川放柔的语气,带着哄诱的意味,加之他那张极具迷惑性的脸,轻易便能叫人沦陷。
可苏安歌只觉得惶恐。
她想不明白他们之间不过利用的关系,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变了质。
搬到将军府,日后若要逃跑,难度可就要比在私宅的时候大多了。
她心中慌乱,难免就口不择言:“我不搬。”
苏安歌反驳得太快,洛南川原本就因为她不肯配合而有些不快,此刻更是语气不善道:“你说什么?”
这人变脸也太快了。
苏安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人,急中生智,想到了托词:“我不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搬到将军府,旁人会怎么想?”
“你管他们怎么想?”洛南川嗤笑,又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你想要一个名分,何必拐弯抹角?”
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苏安歌顺路下坡地点点头,怕被看穿,索性垂下眼帘,一副唯唯诺诺地模样:“是妾身逾矩了。”
任人可欺的小兔子。
那双樱唇,之前粘上的水渍还未干,红润水滑,很难能忍住不去尝上一口。
洛南川从不喜欢压抑自己,扣住苏安歌的后脑勺,沿着她唇瓣的形状舔了舔。
浅尝辄止。
苏安歌震惊地捂住自己的嘴,“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洛南川倒是被她这幅模样逗乐了,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里竟然还有几分宠溺,“你的要求我知道了,乖乖回去等着吧。”
说完,他又叫来张贺,让他亲自送苏安歌回去。
回去的路上张贺很兴奋,驾着马车滔滔不绝地道:“昨天咱将军让我叫人把水榭阁清出来我还奇怪,原来是为了让您搬进来呀。夫人,您知道吗,将军这些年,身边连个知冷暖的人都没有,您还是第一个让将军上心的人呢。您不知道,将军知道您病了,衣不解带地在您床边守了一整晚……”
苏安歌很怀疑,张贺后面的话是在夸大其词。
但眼下,她也无心思考洛南川对她到底是真心还是玩弄。
忆金堂的事情必须加快,她得在搬进将军府前,摆脱洛南川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