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怜心和黎寒离开的速度很快，等易婉宁和程罗芬追出来时，他们已经进了电梯。
    坐上的士后，黎寒牵过怜心的手，紧紧握住。
    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淡淡的暖意从他的手掌上传来，怜心想要将手抽回，却被他握得更紧。
    “方才……我只是想替你解围。”她定定地看着他，眸光重新带上几分飘渺丶几分淡漠，“不要得寸进尺。”
    她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
    黎寒闻言，眸色黯淡了些许，但并没有松开她的手。
    怜心再次抽了抽，而他却越握越紧，惹得她一时气恼地轻哼了声：“放手！”
    “不放！”他的语气是不同以往的清幽，隐含着一股子霸道的味道和坚决，“死也不放。”
    听到他这么说，坐在前面的司机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
    现在的年轻呀，什么情啊爱的，天天挂在嘴边，还不觉得害臊。
    察觉到司机戏谑似的目光，怜心不再挣扎，偏头看向车外，借由夜风吹散她脸上不知何时涌上的热意。
    到了小区外，车慢慢地停了下来。
    怜心再次抽了抽手，黎寒怔怔地看着她，未曾松开过。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假意地咳了咳，再笑着说道：“已到目的地，可以下车了。”
    黎寒一听到了，这才松开手。
    怜心付了钱，头也不回地走进小区，黎寒快步上前，不声不响地再次牵住她的手，无论她如何怒目相向，他都无动于衷。
    好几次，她利用灵力将他的手甩开，下一秒，他还是会黏上来牵上她的。
    两人就像小孩子闹别扭般，纠缠了许久，久到怜心彻底放弃，任由他像只树袋熊般缠上来。
    见她妥协，黎寒低头看着她，清澈的瞳眸里一片柔和。
    上了楼，怜心准备从包里拿钥匙，擡起脸，漠然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音色很淡，透着些许的无奈：“可以放手了么？”
    “好。”他微微一笑，笑得温雅勾人。
    一阵热意不受控制地涌上脸颊，怜心抽出手，有些紧张地在包里翻找着钥匙。
    等她拿出钥匙，微微颤抖的手却怎么都对不上钥匙孔，直到他的手包上她的，一阵湿热的气息拂上她的脸，教她的身子不自主地僵住。
    门开后，怜心率先踏入屋内，脚步匆匆地走进浴室。
    她搓了搓脸上冒起的鸡皮疙瘩，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红得有些异常。
    黎寒站在浴室外，透过玻璃门，隐约看到她的身影，他微微地扬唇一笑，如若洞悉。
    坐在沙发上，黎寒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摸到边缘处的按钮，他尝试着按了按，果然看到手机亮了起来，紧着着，他的手指在一个视频软件上点了点，跳出丰富多彩的界面。
    黎寒随意地选了部电视剧，所看到的画面色彩鲜艳，不再是之前的黑白灰三色。
    这时，浴室门开的声音传来，他擡眸看去，手指无意识地点了点手机。
    怜心洗了下脸，毫无瑕疵的脸上残留着淡淡的绯红，脸颊两侧的发丝上还挂着几滴水珠，一眼看去，先前的疏离和淡漠在无声中淡去，平添几丝娇柔婉约之感。
    他失神地看着她，剧烈的心跳难以控制。
    手机播放电视剧的声音蓦然响起，黎寒却宛若未闻，直到一阵酥软的娇哼传入耳内，他才皱了皱眉，低头看去。
    这一看，他的脸色蓦然爆红。
    手机画面里，男女主角正在演着床戏。
    黎寒呆楞了片刻，然后手忙脚乱地想要退出电视剧的界面，然而，他越紧张便越无从下手。好不容易将正在播放的电视剧点到暂停后，他悄然地松了口气，可是上面恰好停留在男主压在女主身上狂吻的画面。
    他尴尬地翻过手机，背面朝上，放在茶几上。
    待黎寒再次擡起头向浴室的方向看去时，怜心早已不在原地，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现在已经半夜十一点半，黎寒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无意识地再次拿起手机，那屏幕上的一幕又一次落入眼中时，一股燥热迅速地向下腹涌去。
    黎寒摸索了许久，才将界面退了出去。
    倒在沙发上的他静静地看着天花板，身上却越来越难受。
    他站起身，正准备去卫生间，另一头，怜心也刚好打开房门，手中拿着准备换洗的衣服。
    黎寒立在原地，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清澈的眼眸里添了丝异样的灼热，怜心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反身回了房间，再出来时，她看了他一眼，利用灵力为他变出一套新的衣服。
    “你先洗。”她将他的衣服放在浴室里。
    黎寒跟在她的身后走进浴室，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因为他而瞬间变得狭小了许多。
    怜心走到蓬头下，将冷水放掉一些，转身之际，没料到黎寒就在她的身后，害她直接撞入他的怀里。
    黎寒顺势揽住她，音色低沈，多了一丝无言的性感：“怜心？”
    擡手摸上撞疼的鼻尖，怜心没有擡头看他。
    她想离开，可是环在腰际的手却收得更紧，一不留神，他便将她堵在墙壁和他的胸膛之间。
    “你想干什么？”她终于还是迎上他的目光，嗓音轻柔，噙笑的眉眼却透出一抹令人不敢造次的冷然。
    黎寒微微俯身，几乎和她的目光平视。
    忽然间，变得深幽的瞳眸里清晰地倒映着她强作镇定的面容。
    “可不可以吻你？”他问，声音喑哑得有些过分，像是一片轻羽若即若离地拂过她的肌肤，引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怜心贴着微凉的墙面，不自觉地避开他的视线。
    因为他的话，她的耳根慢慢地染上嫣红之色，宛若朝阳般，艳丽无边地渲染出三分春色。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黎寒便自动将她的沈默当做是默认。
    他眸色灼灼地看着他，指腹情不自禁地抚上她微烫的红颜，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低下头，向她靠近。
    温热的呼吸洒落在她的脸上，两人的心跳都失了秩序。
    忽而，她微偏过头，他的柔软轻柔地落在她的脸颊，一阵难以言喻的电流同时传入两人的体内，呼吸愈渐急促。
    黎寒撑起身，视线始终锁在她的脸上。
    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喉结滚动间，修长的手自发地抚上她的脸，让她面朝向他。
    “怜心……”低哑的音色，宛若魅音，惑人心弦。
    在他再次垂头之际，怜心擡手覆上他的嘴唇。
    他的唇吻在她的掌心，再次引起一阵颤栗。
    她不动声色地平覆了呼吸，看向他，脸上的笑容柔和清婉，音色却略显幽然，秋眸中更没有显露出太多的喜怒哀乐：“你现在所拥有的，并非你自己的身体。”
    黎寒眸光微怔，心里有喜有哀，最后，他只能缓缓地退开。
    他自己的仙体早在千年前便已散落于尘埃之中。
    所以……这是她拒绝的理由么？
    怜心没有看到他脸上的失落和沮丧，在他退开的一瞬，她便越过他，出了浴室。
    黎寒走至蓬头下，打开开关，衣服也没有脱，直接让水从头顶冲刷而下。
    待他洗好之后，怜心拿着衣服走进浴室。
    一阵热气铺面而来，她闻到了洗发水的味道，还可以感受到属于他身上的气息。
    她将衣服放在篮子里，转过身，正打算关上门，却不小心撞入不远处如渊般的黑眸里，害得她的心跳再次紊乱起来。
    垂下眸，她迅速地关上玻璃门。
    看到被他放在水桶里的衣服，怜心的眸里闪过一丝疑惑。
    他自己将衣服洗了？
    她微蹲下身，将他的衣服提了上来，一眼看到他内裤上的东西，本就绯红的脸霎时殷红如血。
    沐浴完后，怜心没有直接出去，而是动手清洗两人的衣服。
    她将外套那些都放进洗衣机里，内衣丶内裤则手洗。
    坐在沙发上的黎寒听到怜心洗衣服的声音，他倏地站起身，略显紧张地走至浴室外，敲了敲门。
    听到敲门声，怜心定了定神，用毛巾遮住自己的内衣和内裤，再打开门。
    黎寒收回微擡的手，看着沐浴完的她，一阵热流再次狂涌而下。
    他看着她，忘了自己敲门的目的，眼里尽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什么事？”
    “那个……”黎寒猛然惊醒，视线越过她，向浴室里那红色的桶里看去，“我的衣服……”
    她将他的衣服都洗了？
    “在洗衣机里，内裤你自己洗。”她面无表情地说完，当着他的面，将浴室的门再次合上。
    门合上后，怜心转过身，擡手轻轻地拍了拍发烫的脸。
    黎寒站在门外，脸上同样有着窘色。
    她一定看到了……
    他转身坐到沙发上，整个人坐立难安，一颗心同样难以平静。
    十几分钟后，怜心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没有看他一眼，而是直接去了阳台。
    黎寒忙不叠地进入浴室，从水桶里拿出有且仅有的一条内裤。
    他将内裤放在水龙头下冲洗着，却怎么都洗不干净，怜心回到浴室，瞥了他一眼，将洗衣液放到他脚边：“用这个。”
    说完，她再次转身出了浴室。
    将内裤洗好后，黎寒在客厅里没有看到怜心。
    他记得她每次洗好衣服后都会去阳台，当他打开玻璃门擡头看时，心里莫名其妙地一阵悸动。
    黎寒的视线落到一件眼熟的粉色Bra上，心下恍然大悟。
    这是……这个世界，女子的肚兜？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他手中拿着自己的内裤，脸上略显慌乱。
    黎寒从栏杆上取下衣架，有样学样地将内裤挂起，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他将自己的内裤刚好挂在她内裤的边上。
    怜心走进阳台，刚好看到他收回手。
    目及在夜风下轻微晃动的衣服，怜心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离开，只是她脸上的羞色过了许久都没有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