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同陌路
刘清逢听言,神色一变,他走到那人的跟前,低低地说句:“真的要闹到这般难堪吗?长明。”
“我可记得,那时你跟我说,让我将你当做陌路人。”那人回头,对刘清逢说着话。灵熹脑海里顿时有了一些信息,好似东渝国皇族,有那么一个人叫东方长明,是东渝帝唯一的子嗣,只是不知是男是女,这瞧见的模样,真的没有辨别的依据。
“可现在是特殊情况,你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你将她们放了。东渝国的的牢房,是水牢,她们经受不了的。”刘清逢蹙眉,神色有些不耐。
“你让我怎样我便怎样,那么,我让你怎样你便怎样吗?‘她们’,我看你想说的是‘她’罢?”东方长明将双手置放身后,身上威严的官服让他英气更甚,他睨了灵熹一眼,又不动神色地摞开视线。
“可以,你想怎样都可以。”刘清逢闭上双眼,轻吐了一口气,好似有些无奈。
东方长明听言,脸上更是凌厉几分。他背过身,对着那群侍卫做了一个手势,侍卫愈是将灵熹团团围住,刘清逢见状双眼眯起,不可思议地看着东方长明。
“着急作甚?君子一言九鼎,我只是想请美女于府上歇息罢了。” 东方长明戏谑地扯了扯唇,若有所思地看了刘清逢一眼,其后大步离开。
灵熹瞧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总有股诡异的氛围,不知是否是她感知错误,这两人肯定有什么故事。她走近刘清逢,低言问道:“你与他认识?”
“旧相识罢。”刘清逢言语有些无奈:“从前我来此地寻访珍稀药材,无意中结识。”
那次的相识实在是惊险。东方长明虽为东渝之人,居然如同一个异类一般,不会游水。以至于刘清逢初次见到长明,他正漂浮在河面上,如同一具尸体。
当时,东方长明脸上身上的皮肤因长期浸泡河水,皱巴地不成样子,与溺死的尸体并无差别。刘清逢觉知他尚有微弱脉搏,并对奄奄一息的东方长明进行施救,终于将他从阎王爷的手里夺了回来。
此后,两人关系相当融洽。融洽到,刘清逢慢慢发觉,男子模样的东方长明居然是个女子……
刘清逢言辞模棱两可,灵熹一直暗暗揣测“旧相识”的深意。这两人之间,气氛如此微妙,莫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灵熹逐渐被心中的好奇感给啃噬,终于忍受不住,问出声:“你与他,可是有甚别扭的事情发生?”
刘清逢顿时有些拘谨,望向一边,对灵熹也绝不隐瞒:“他是想,让我与他的妹妹,同修百年之好罢。”其实,当刘清逢听到东方长明的期望,心中着实一惊,可当即便果断拒绝。东方长明从前介绍自己的妹妹与刘清逢相识,他不知刘清逢已经知晓,他的妹妹就是他。刘清逢如何不明白,东方长明想以这种方式化解两人之间的尴尬,即使做不成夫妻,还是可以做兄弟。
可是,终究连兄弟都做不成,不是么。刘清逢再也不想,这东方长明面露期待地望着他,两人如果还以这种方式相处,只怕是会令东方长明,越陷越深。
“他是女子?”灵熹瞪大双眼,震惊非常。初始以为这东方长明只是比较“纤弱”,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女人:“那‘他’对你……”
“灵熹,别说那是从前之时,我不会回应,更别提……我这辈子……”刘清逢依旧没有看她:“我不会再娶妻了。”
灵熹闻言,心中某处好似坍塌。刘清逢的“不会再娶妻”已然像是再度揭开了伤疤,使得两人皆是疼痛异常,只不过两人情绪略有差异,刘清逢是后悔非常,灵熹是愧疚不安。
劝解?灵熹没有立场,更是最没资格有立场的一个人。可是,这件事总让灵熹心中忐忑,有种莫名其妙的忐忑,她居然有些心酸,见不得有女人对刘清逢有爱慕之心。灵熹心中冷嘲,她自己难道是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有了哥哥,居然还想刘清逢常伴她左右,她难道想“坐收齐人之福?”她难道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
心中思绪万千,如同断线的风筝,越飞越远,灵熹万万不可接受,自己竟然是如此见异思迁之人。灵熹真的需要,赶紧回到君翊身边。这样灵熹也不会,看到刘清逢与其他女子有纠葛就疼痛非常,这样便不会被扰乱心房,一颗心只为君翊跳动。
可是啊,每每灵熹需要君翊的时候,为何他总是不在呢?
刘清逢的那句话,灵熹真的无法作出任何回应。眼见这周身都是侍卫,黑压压的一片,东方长明在前方领路,有些鹤立鸡群。灵熹只有默默地,减少与刘清逢的交流,即使走路,也离得他远远的。灵熹一时没有留下心,只顾走着,不料整支队伍突然停了下来,她撞到她身前的那个侍卫,那侍卫如同一个雕像纹丝不动,差点将她绊倒。刘清逢慌忙将灵熹扶住,察觉到灵熹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
灵熹慌张挣脱,退后一两步,装模作样望着前方的热闹,以此掩饰心中的慌乱。
东方长明此刻焦躁不安。因为,拦住她的,是父亲给她钦定的未婚夫婿。
“长明,总算是找着你了。”男子与东方长明相比,高大许多,有些憨厚模样。
“你找我?”东方长明面色冷淡,眉间微蹙,隐隐有些不耐烦。
“是啊,母亲说,嫁衣已经赶制好了,让你先试一试,不合适了再改,可几天没见你人影了,这事真的紧急了,婚事没几天了。”男子憨憨笑着,面颊有些绯红。
“知道了,你走吧。”东方长明的逐客令十分明显了。
可这老实男子一时脑袋没有转过弯来,不起也不恼:“我们一同回去吧。”
“你是脑袋傻透了,听不懂人话是吧?”东方长明终于恼怒,倘若不是有刘清逢和灵熹在场,她定然不会闹到这般没有脸面。可自从听闻刘清逢再度回到东渝国,心中喜不自胜,却也被告知,刘清逢与两名女子一同前来,其中的一个容颜倾城,还曾与刘清逢拜堂成亲……从那时到现在,东方长明心中有一通火,真的无处宣泄啊,这傻子夫婿,也不看一看情况,楞是往枪眼上撞呐。
“长明,别人怎么说我我都无所谓,可是你不能说我是傻子。”那老实男子如同困兽一般,癫狂地跑开了,亦如他神神鬼鬼地出现。
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无不投以苛责的神色。这东渝国的女子,向来温婉似水,哪一个如东方长明一般,一通男人打扮招摇过市?东方长明,在整个东渝国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真的是一个投错女儿身的男人啊!好不容易,有个男人愿意娶她为妻,可她却这般对待。
东方长明眼见四周投来的各异神色,才发泄完的怒火又蹭蹭地冒了出来,她望向身后:“我有下令让你们止步?”
一行人又开始战战兢兢地走着。还好路程不算远,不然灵熹真的吃不消了。
灵熹与佩蓉安排在一间厢房里,刘清逢被安排到另外间,很远的一间。
“小主,你先梳洗一下,泡下浴汤,修整一下,待我去弄点吃食过来罢。”佩蓉与灵熹轻声说着。
“浴汤?”灵熹诧异,她没看见有可泡浴的地方啊。
“是啊,刚刚我瞧见了,这个厢房旁可是有一个浴池,冒着腾腾的热气,里边还有五彩的小鱼儿在里边游着呢,肯定很好玩。”佩蓉绘声绘色地说着,灵熹心中大动。
佩蓉扶着灵熹,生怕她摔倒。这厢房里的浴池可真大,灵熹身穿白纱,小心地走进浴池,逗弄着水里的鱼儿。
“南灵熹?”身后一道喊声传来,灵熹转身望去。只见东方长明披散着头发,手里拿着一个酒壶,身上的衣物同白天一般。只是这情绪有些异常,估计是饮酒的缘故,好似换了一个人。
“你?”灵熹见有外人前来,慌张将胸前风姿掩住。
东方长明就衣下水,直直地往灵熹这方走了过来。那一水鱼儿,立即一哄而散游向别处,东方长明冷笑一声:“你我同是女人,用不着这么遮遮掩掩的。”
灵熹不敢懈怠,这个可以对整个东渝国发号施令的人,开始她以为是男子的女人,此刻就在她的面前,让她如何不惧怕?更别提,这个人,可视她如仇敌,灵熹不知如何应对。那东方长明却开始说着话,无半分醉酒意向。
“为什么都怕我了,你看这鱼儿,都不亲近我。”东方长明酌了一口酒,又开始浅浅说道:“明明就此了结此生,为什么他救了我?为什么他又将我置之不理呢,让我比从前,更多了十分痛苦。他不接受我,情有可原,可是,他为什么接受你呢?我到底是哪里不如你了?”
东方长明丢掉手中的酒壶,这酒壶立即沈入水底,那鱼儿又被惊动了一番。她走到灵熹身前,用目光扫视着灵熹身体的每一寸,其后又觉得单单眼瞧着不够。东方长明突然抱住了灵熹,因常年习武,她的力气比一般女子要大许多,很轻易地便将灵熹制住,她将灵熹身上的薄衫尽数退去,用那双有些薄茧的手抚摸那丰腴的身体,光滑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