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鱼妖
    作者有话要说：</br>
    前尘往事是从两人刚能修出人形尚未修成神仙时开始写的，现在两人都是小妖。
    <hr size=1 />
    作为两只刚能幻化成人形的妖，云古夜无天的修为不算高深，尤其是夜无天。
    不过区区一只百年小妖，修为自然比不上已经修行千年的云古。
    对此，夜无天心有芥蒂，总想着寻些旁门左道来提升法力。
    是日，他趁着云古修炼偷偷跑下了山。
    在山脚下的湖水中，夜无天发现了一条会说话的怪鱼。
    此鱼，鱼面蛇身，身有鳞片，还长着四条腿。
    瞧着，委实怪异。
    夜无天往湖里扔了两颗石子：“喂！你是哪里来丑鱼？”
    那鱼没说话，只是顶着略显笨重的鱼头往水里钻了钻，露出一双阴森森的鱼目。
    本也没想着这怪鱼会说话，夜无天无聊一摆手，起身要走。
    “你是妖？”
    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夜无天顿住步子往回看。左看右看也没瞧见个人影儿，他心思一转，视线落在了湖面上。
    那只怪鱼正在盯着自己。
    夜无天皱了下眉：“也没人啊？是谁在说话？”
    “你是只妖？” 鱼嘴动了动，发出了和刚才一样的声音。
    这一回，夜无天的目光从疑惑转为防备。
    他做出防御姿势，往后退出好几步：“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那鱼见了夜无天的反应，两只眼珠子往上一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我问你是不是妖，你到底有没有听到？”
    夜无天不屑瞪鱼一眼：“我也问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也没回？”
    湖里的怪鱼楞了下，他没再和夜无天争辩，鱼尾一晃竟在瞬间一飞冲天。
    夜无天不错眼盯着半空中的怪鱼，只见那鱼不紧不慢翻了个身便翻上了云头。
    云彩从夜无天头顶飘然而过，怪鱼翻身落下，化作一青衣男子。
    男子白眉白发，脸上却不显半分老态，俨然一少白头的年轻人。
    他撑着一双鱼眼看过来，面露得色：“现在知道我的……”男子语气一顿，起初是面露诧异，过后又带了些不敢置信的惊喜。
    对于他的反常夜无天压根儿没往心里去，更不会因为看到一条怪鱼变成人惊得动弹不得。
    毕竟，自己也是只妖。
    据此推断，对方多半也是只妖。
    夜无天狂妄一笑：“就你那点儿能耐，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男子眼角一沈收起方才覆杂的神色，眼底迸出几分阴沈：“你觉得你比我厉害？”
    “不是一些。”夜无天伸出食指冲他摆了摆，“是比你厉害多了。”
    “哼！好大的口气！”男子双臂往胸前一抱，冷笑道，“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溜溜才作数。不如你我出手一较高下，如何？”
    夜无天刚修成人形不久，操纵最熟的便是人妖转换，其他术法尚且生疏。现在和他比，难免会落了下风：“一较高下就算了吧，爷没空。”
    男子嗤笑出声：“是没空还是怂了？嗯？”
    夜无天生来爱逞强好胜，不然也不会因为修为不如云古就偷偷跑下山。他这性子最受不住激，但凡有人用了激将法，若是旁边无人规劝，那必然是一激一个准儿。
    “怂？”夜无天挑眉一笑，“我活了这么多年，就不知道什么是怕！比就比，谁怕谁！！”
    男子得逞一笑：“好，那就出手吧。”
    “出手？”夜无天轻蔑一笑，“也好，今日就让你看看谁才是怕怂的乌龟大王八！”
    语毕，夜无天手心扔出一团黑雾。
    雾中陡生利爪儿，只一瞬便缠在了男子身上。
    男子站在雾气中，神色如常。
    “哈哈！动不了了吧？”夜无天仰头大笑，“怕了吧？叫你狗眼看人低！”
    下一刻，黑雾像是生了双目，松开男子风驰电掣般朝着夜无天扑来。
    夜无天抵挡不及，被雾气缠了个结结实实，手脚并缚歪在了地上。
    “你！”他奋力挣扎多时未果，只得愤恨瞪着面前的恶鱼，“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能用我自己的术法反噬于我？”
    “啧啧啧。”男子不悦摇头，“开口闭口东西东西的叫，要斯文，斯文懂么？”
    夜无天此刻只想骂人：“斯文你个大头鬼！赶快把我放开！！”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说软话不会么？”男子循循善诱，似乎有大把时间来消遣。
    “不会！”夜无天冷眼瞪他，有种誓不低头的气势。
    “哎……算了……”男子掀起厚厚的眼皮觑他一眼，“实话跟你说吧，我和你一样也是妖，不过我的道行可比你高多了，所以你可以称我为大妖。至于你嘛……”男子居高临下俯视他，用拇指食指比出一颗米粒大小的缝隙，“顶多算只小妖。”
    “我管你大妖小妖，先把我放开再说！！！”夜无天眼底猩红成雾，怒到了极致。
    “放了你并非难事，只要你答应放开你以后回答我几个问题。”男子眉眼舒展看他。
    夜无天紧抿唇角没吭声。
    男子也不恼，双手食指交叉一处，做了个挽结的动作，夜无天身上的雾气瞬间消散。
    “好了，这术法我给你解开了，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男子侧过身来，却见方才夜无天摔倒的地方已无半个人影。
    男子不紧不慢擡起眼皮看向远处的草丛，刚好捕捉到了钻入草丛的黑色背影。
    “唉……还真是能折腾……”男子无奈低哼一声，右手拇指中指叠在一起往外一弹，一道青光自指尖迸发，落入了草丛。
    下一瞬，夜无天便连人带草被扯了出来。
    人栽在地上，从地皮上扒下来的草皮也摔得稀烂。
    “暗中偷袭的小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夜无天不服，梗着脖子瞪人。
    男子将他的话连同他想要骂人的表情一并忽略：“再跑我不介意把你的妖元给抠出来。”
    “你敢！”夜无天横眉冷竖。
    “我不敢。”男子讪笑道，“那谁敢？”
    夜无天：“！！！”
    “你最好在我没有彻底暴怒之前乖乖配合，否则的话……”男子白眉一沈，一抹阴笑爬上眼角，“我保证你活不过今晚。”
    虽然心中愤懑难平，夜无天却也不是一根筋的棒槌，不能梗着脑袋找死。
    他没吭声，只面色冷郁瞧着可恶的鱼妖。
    男子觑他一眼：“你是哪里来的小妖，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一直都住在北良山上。”夜无天气色不虞道。
    “北良山？”男子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北良山，“那山上除了你还有别的妖么？”
    夜无天眼神微变，撒了个谎：“没了，山上就我一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倒是只讲义气的妖。”男子用赞许的眼神看他，“不过，我怎么觉得这山上还有别的妖呢？”
    “没了，就我自己！”一抹慌乱自夜无天眼底闪过。
    今日碰见的这只死鱼妖道行不浅，也不知道云古是不是他的对手，安全起见，还是不要让云古和这鱼妖碰面的好。
    “唉……”鱼妖装模做样叹口气，“我看你生得俊俏，有心留你一命。可谁让我急需一颗妖元呢？既然山上没了别的妖，那我只好把你的妖元给挖了。”
    “好你个出尔反尔的死鱼妖！！！”夜无天眼瞧着最后一丝活路被堵死，也不忍了，索性骂个痛快，“刚才还说问我几个问题就放了我，现在问完问题又想反悔？呸！不要脸！”
    男子一点也不恼，反而笑了：“妖要什么脸？”
    夜无天又气又恼，根本没拿正眼看他：“死鱼妖！像你这种言而无信的妖就该不得好死！”
    鱼妖垂下眼皮看他：“此事也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妖力低微没能耐。自古以来弱肉强食，天经地义。”他原地踱了几步，“我转念一想，像你模样这么周正的小妖杀了还怪可惜的，不如这样，你跟我回去，我教你法术。作为回报，你陪我到寿终正寝，怎么样？提议不错吧？”
    夜无天狐疑看他，心里却在盘算。一个是妖元被挖死翘翘，一个是当个说话解闷儿的伴儿。
    怎么琢磨都是第二种更合适。
    “你不需要我的妖元了？”
    鱼妖轻拍额头，神色夸张道：“我突然又想起来自己不需要妖元了。”
    夜无天看他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心中没底：“你……真的会教我法术？”
    鱼妖见夜无天动心了，再接再厉劝道：“教，自然教。如果你嫌法术增长得慢我还有别的法子能帮你迅速提升。”
    这一回，夜无天是真动心了。
    他法术低微，碰见只比自己稍微厉害点儿的妖就招架不住，委实狼狈。
    他想学法术。
    越厉害越好。
    可在修炼方面他悟性不高，每日就只在北良山上按部就班地修炼，法术提升实在是太慢了。云古又不肯让他用旁门左道的法子，这般下去，他面前的修炼之路一片黑暗。
    不过，若是这死鱼妖真有法子，倒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别的法子？迅速提升？”夜无天显然不信，“什么法子？”
    鱼妖朝他伸出一只手 ：“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便告诉你法子。”
    夜无天看着面前一只手，陷入了沈思。
    要是此事跟云古说了，他定然不会同意。可若不同云古说，又怕着了鱼妖的道儿。
    看鱼妖的面相，虽不是什么好妖，但应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
    他仔细分析许久，还是先决定和鱼妖走一趟再说。
    “好，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