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属于高三的教学楼走廊是最为安静的，比起高一高二课间的追赶打闹，欢声笑语，高三的学生经过了几个月的高压磨砺，大多都已经褪去浮躁和趣味，一心埋在书本中，毕竟，虽然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但还有做不完的卷子和刷不完的题在等着自己，学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休息几分钟再爬起来继续学，如果还能和自己的好朋友去操场溜一会儿弯，那简直就是奢侈中的奢侈。
    顾梦趁着课间整理着一天下来做过的卷子，哪些是可以不用再看的，哪些是需要再温习一遍的，统统分好类，时间已晚，时钟已经走过了二十一点半，说一点也不困倦那是不可能的，顾梦轻轻揉了下眉心，看着窗外发了会儿呆，窗外一轮皎洁明亮的月亮悬挂着，似乎也在望着她发呆。
    月亮仿佛离她很近，又好似离她很远，但只要你想起一个人，就可以对着月亮发呆，痴痴地望着它，因为你想到的那个人，一定也会看到这轮明月。
    在所有人眼中，高三都是一个开启地狱模式的存在，身心疲惫，压力巨大，等到熬过这段时期，过上成年人般自由潇洒的生活，再回过头回味这段时光，就会觉得当初的自己，难以想象的坚强。
    但正处在这段地狱级时光的学生，却又觉得日子虽然难熬，但日覆一日，千篇一律的生活是能让人习惯的，当你习惯了，也就可以接受了。
    抽屉里堆积的卷子越来越厚，黑板上贴着的高考倒计时却越来越薄，等到最后一页被撕掉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这漫长磨人的高三，真的要结束了。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了。
    班主任张白还站在讲台上鼓舞士气，并且嘱咐同学们要做好高考的周全准备，重覆了三两次，看着台下几十个懵懂又紧张的脸庞，他垂下脸，为他们激动地流下了泪水。
    然后刷的从兜里摸出来一包红色：“看，我周末去庙里替你们求来的，每人发一根，祝大家高考顺利，全都靠出比理想更理想的成绩！”
    教室瞬间从紧张感性的气氛转换成哄堂大笑。
    “谢谢老师！”
    “回宿舍还是去买夜宵？”田心收好书包，拍了拍李书愿的肩膀。
    “你先回去吧，我待会。”
    “你要干嘛？”
    “你别管，我自己的事。”
    李书愿打发走田心，一个人背着书包往楼间走去，看着前方簇拥着的四个女孩，又加快了脚步。
    “请问，能不能给我一分钟的时间。”李书愿微微垂着头，两只手死死地拽着衣角，像是紧张卑微到了极致。
    他甚至不敢直视那个女孩的眼睛，他怎么配？
    李书愿是全校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他长相平庸，甚至可以说是丑陋，尤其是那双呆板木讷的眼睛，尽管他努力想表现得温柔亲切，传递出的目光也是压抑和可怖，没有人喜欢直视他的双眼，除了长相，他的成绩也是平平，永远处在成绩表上任何人都注意不到的角落，就连性格也天生沈闷敏感，毫无讨喜之处。
    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将他视作空气。
    只有她，曾给过他一束短暂的光。
    那天语文老师布置了课堂任务，他要在当天找语文课代表背诵一篇文章，他的记忆力不太好，背得吞吞吐吐，紧张得手心冒汗，一时间忘了埋下头，竟然斗胆地露出了自己的面容，用那双自己都讨厌的眼睛盯着她。
    “对不起。”他下意识说着，把脸重新埋了下去。
    她皱了皱眉，轻轻敲了下桌子：“把头擡起来，继续背。”
    他难为情地把头擡起，很是卑微地望着她，继续绞尽脑汁地回忆着文章后面的内容。
    她平静且认真地望着他，似乎注意力都在他背的文章上面，她看着他的眼神，和她看其他任何人的眼神，是一样的，那么的平静，从容，且疏离。
    更何况，她成绩这么好，长相又美得让人无法忽视，她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神，在她眼里，他应该是一个臭虫一样的小丑才是啊。
    她只是短暂地照亮了他的人生，可他却已经永久地把她烙印在自己心里，但他深知，自己不配，他甚至不敢再去靠近她。
    但幸运的是，她对所有人的距离都是那么恰到好处，温柔又疏离，像她这样好的人，肯定不会出现可以走进她世界中的人吧，她不会属于任何人，他就不会痛苦。
    可为什么，会事与愿违呢？
    他发现她看着沈然的神情，和面对其他任何人的，都不一样。
    她会对着他笑，没有疏离，只有温柔和娇俏，她会偷偷地观察他，然后低下头，痴痴一笑，她只会接受他一个异性靠她很近，就算是被他摸头发，她也表现得自然而然……
    可他连不甘心的资格都没有，他知道，无论怎样，他都比不上沈然的十分之一。
    痛苦是会滋生出恨的，尤其是李书愿这样，潜伏在黑暗中不可见光的，连癫狂都不被任何人察觉的漫长的痛苦，生长出的恨意可以驱使他做出这平庸一生中最疯狂的一件事。
    除了那个傻乎乎对所有人都热心肠的田心以外，这偌大的青城中学，李书愿只和隔壁班的贺连云交朋友，当然，也不配用上“朋友”这个称呼，无非是李书愿喜欢有人给他钱花，自己也能有一个有钱人的靠山确保自己不被欺负，而贺连云十分满意李书愿的卑微寡言，贺连云说他和家里的狗很像，好使唤，还不会说话。
    交往多了，他碰巧从贺连云那儿知道了沈然那个不为人知，又极其重要的秘密。
    他这十八年做过最疯狂的事，就是偷偷找到媒体，曝光了沈然的身世，这个秘密曝光的影响，足以让沈然离开顾梦的身边，他就不会再一个人偷偷痛苦了。
    “喂，你发什么呆呢？有话就快说。”于枕枕嫌弃这天气的闷热，一边拿手扇着风，一边催促他。
    李书愿回过神，擡起了头，望向了站在中间的顾梦。
    他只不过是，想再感受一次，当时那束短暂又美好的光罢了。
    “其实我，喜欢你三年了。”
    终于，说出口了。
    所有人想要的都是仰望的那个人能回头看自己一眼，和自己在一起，而卑微如他，最艰难的梦想，竟是亲口告诉她，自己对她的爱慕。
    顾梦站在原地，眼神平静，疏离，他说的那句话根本掀不起她内心的一点点波澜。
    “谢谢。”她朝他点点头，和其他几个女孩一起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李书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缓缓蹲下身，像是灵魂被抽离掉了。
    只要他能在她的记忆中停留这么几秒，他就已经是这场独角戏里的赢家了。
    “好好休息，早点睡觉，今天不聊天了，咱们四个明天都一定要发挥出自己最大的实力！”
    四个女孩早早地洗漱完躺上了床，夜晚很静谧，也很恬静，高考前的最后一晚，似乎也并不显得可怕。
    顾梦在枕头底下悄悄打开手机，想给沈然发条消息，却无奈地发现又一次被他抢先了。
    沈然：早点休息，考完见。
    沈然：想见你，长胖没？
    顾梦略带嫌弃地笑了笑，快速回覆：每个周末都打电话，干嘛还要想？长得和原来一样，不会让你认不出来的。
    过了一分钟，沈然又回覆了：【傻笑】我就是开心。
    开心终于可以再次见到你。
    顾梦一直是一个考试心态很稳的人，在重要的大考上，她几乎不怎么失误过，因此高考的那两天，对于她来说，不仅压力不大，还转瞬即逝。
    只是全神贯注地写了几张卷子，高考居然就结束了。
    考完英语之后，所有同学都几乎是蹦着跑着出考场的，有人哈哈大笑，有人露出了解脱的表情，也有人眼含热泪，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释放出了高三一整年都不曾拥有过的轻松畅快。
    顾梦在人流之中，缓步走着，也有些恍惚。
    真的都结束了。
    像一场梦一样，如此漫长，如此平常，却又突然惊醒，然后才能意识到，那个梦境已经永远结束了，就像充满气的气球终于被扎破了。
    顺着人流走出校门，顾梦回头看了一眼学校，她在这个地方上了六年学，那些或平淡或有趣的记忆走马观花地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她低下头，看了一眼穿着的白色校服，这大概是自己最后一天穿它了吧。
    一阵车轮划过的声音响在耳边，顾梦转过视线，看见一个少年骑着单车缓缓停在自己身前，他单脚踩地，眉眼弯弯地望着她。
    顾梦楞在原地，恍惚了好一阵，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楞着干嘛？我特地去买的小车车，带你去兜风啊。”
    沈然的头发长了一些，蓬松又随意地碎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脸也瘦了一些，生动的少年感之上又添了一层隐约的魅惑，唯一没变的是那双宛若星辰的眼眸，深邃，明亮，像是藏了一片星海，他望着她灿烂笑着，就像是从动漫里走出来的男生。
    顾梦乖乖上了车，侧身坐着，两只手轻轻抱着他的腰：“去哪儿啊？”
    “湖边吧，那儿有块草地，可以躺。”
    “躺着睡觉吗？”
    “躺着可以做很多事的。”
    天边被夕阳染上了一抹橘红色，远处的群山青黛如梦，烟雾缭绕，近处的湖泊清澈见底，优雅恬静。
    一对少年骑着单车行过一条干净狭窄的小公路，路边的风将他们两人的头发吹拂飘起，互相缠绕，单车终于靠近湖边，他们把单车停在一边，然后并排着走向了那一片蓝绿交融的美景中。
    沈然说的没错，这片湖泊的草地躺着真挺舒服的，尤其是，和他挨在一起躺着。
    他和她分明每周都会电话聊天，也会发消息互动，但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他一见到她，还是忍不住与她说了好久好久的话，好像只要对象是她，沈然就会有说不尽兴的话，如果可以，他真想把时间暂停在此。
    “我听谢少说，高考前有好多男生向你告白了？”沈然突然酸溜溜地来了这么一句。
    这帮臭小子，趁他不在，都这么放肆了，还想近水楼台先抢月呢。
    顾梦轻轻挑眉，故意点了点头：“是啊，不多，也就一百来个吧。”
    “靠，全年级的男生都向你告白了？”
    顾梦轻轻一笑，捉弄般地望着他。
    “人数再多，也没关系，反正我知道你全都没答应。”沈然傲娇地扬起脑袋笑了笑，一脸骄傲：“还是压轴的最好。”
    沈然望顾梦身边又挪了挪，两人的头发再次自然地缠绕在一起。
    他轻轻戳了戳顾梦的肩，认真道：“我也喜欢你。”
    “比那一百多个加起来的喜欢还要更喜欢。”
    时间静止了几十秒，顾梦静静地望着他，没有说话，她慢慢擡起自己的右手，然后，轻轻地覆盖在沈然的左手上。
    感受到手上的柔软，沈然反手将她的手攥在手里，两人就这么手拉着手平躺在柔软清香的草地上，感受着凉爽的湖风阵阵袭来。
    “我也是。”我也，像你喜欢我那样，喜欢着你。
    顾梦轻声说。
    高考还没有出成绩，沈然搬回了之前那个家先住着，每天的日常就是吃饭睡觉，还有，教顾梦弹钢琴。
    是的，小梦突然来了这个兴趣，反正假期无聊，又不用补课了，学点有意思的不是更好。
    顾梦起初只是喜欢听音乐，所以感兴趣，谁知道当她的双手真的摸向琴键，她就真的爱上了，每天都会在沈然家练上五六个小时，直到晚上九十点钟，她才恋恋不舍地回家。
    沈然是个极其温柔又耐心十足的老师，只是偶尔会吃钢琴的醋，毕竟小梦这几日好像更爱钢琴一点。
    “你以后会当歌手吗？”顾梦望着他，问出了这个有关未来的问题。
    沈然想了一会，还是摇头了：“我还是不太想当公众人物，而且，其实比起在舞台上唱歌，我更喜欢自己在房间里胡乱弹弹，胡乱唱唱，单纯地享受音乐，创作音乐，我觉得未来我大概率会接管我爸公司的音乐部吧。”
    到了高考查分的那一天，天气晴朗，碧空万里。
    顾梦打开电脑，输入了自己的准考号。
    和每一次考试看成绩一样，她这次也并没有很紧张，毕竟她已经提前估过分数了，她和沈然都考的很稳，问题不大。
    总分731，全市第一名。
    果然，和估计的分数相差不多，顾梦轻轻一笑，心里感觉更敞亮了。
    “你，查分数了吗？”顾梦给沈然打了个电话，言语带笑。
    “这么开心，理科状元啊？”沈然的语气也很明朗，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知道他一定是笑着说的。
    “答对了。”
    “那我也，不负众望，总分720，全市第二名。”
    七月初，青城中学为高三一届举办了毕业典礼，所有同学都重新回到了熟悉的校园。
    顾梦进了礼堂后环绕了一圈，找到了于枕枕的位置，于枕枕身边刚好空了两个座位，顾梦朝她招了招手，然后拉着沈然的手走了过去。
    于枕枕看了眼他俩牵在一起的手，捂着嘴笑得可欢：“小梦果然是长大成年了。”
    顾梦也拽起她的手：“好久不见。”
    “少来，才一个月没见，等你去北京了，我们就更难见到了，假期回家记得联系我，必须的！”
    “好。”
    她们说这话，前方的大屏幕响起轻柔温暖的钢琴曲，一张张图片展现在屏幕中，瞬间点燃了学生们的泪点。
    有他们刚入校时候的照片，在教室里上课的照片，在操场上活动时的照片，在学校遇见的第一场雪的照片……一张一张，重现的是他们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脚印，回顾的是他们记忆里明亮温暖的回忆。
    就在学生们湿着眼眶感叹学校这操作也太催泪的时候，屏幕上的随手拍的集体照全都变成了一张张个人的照片，观众席顿时惊呼不断，有嚎啕大哭的声音，也有哄堂的笑声，还有觉得羞耻所以把脑袋埋下去结果撞前面凳子上的声音……
    直到屏幕上播放到去年的文化节晚会的照片，所有学生的声音才统一成一片被惊艳到的惊呼声。
    屏幕上沈然坐在台上，优雅地弹着钢琴，像一个孤独又清冷的王子，一张张画面闪过后，又出现了顾梦手捧着鲜花，在古典昏暗的灯光下望着远处的天空，脆弱悲伤。
    是那个孤独的小王子，和那个悲伤的小公主。
    让所有人更惊喜的是，当初一出场就惊艳众人的两个人，居然真的走到了一起。
    也算是为那个夜晚，谱写了一个美好浪漫的结局。
    照片播放完之后，校长和代表老师都上台讲了话，给予毕业的学生最诚挚的祝福。
    最后的环节是请高考成绩在文理科年级前三的优秀同学上台领奖，发言。
    轮到沈然发言的时候，他拿着手中澄澈的奖杯，竟然有些腼腆：“我相信两年前的沈然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有朝一日居然会熬夜写一篇优秀学生发言稿，不是在网上写游戏攻略而是写优秀学生发言稿？就像我相信在座很多老师同学在两年前如果知道未来站在这里发言的人是沈然，一定也不会相信，甚至会觉得，疯了吧，怎么可能是那个从来不好好学习，上课就埋头睡觉，放学就直奔网吧的沈然？”
    台下都被他逗得笑出了声。
    “我现在能站在这里，除了感谢自己，感谢老师同学以外，最最要感谢的，是我身边这位。”沈然侧过头，目光温柔地与顾梦相视一笑。
    “顾梦。”沈然缓缓说着：“对我而言，最最重要的人……”
    毕业典礼结束之后，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于枕枕带着赵小华和张月白，笑意盈盈地望着顾梦：“毕业典礼嘛，结束了正好一起去玩啊？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去游乐园玩夜场！”
    “我觉得这个提议可。”谢少也闻着热闹过来了。
    游乐园？顾梦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就答应了：“当然好。”
    六个人一起玩游乐园是极其开心的，一起聊天，一起拍照，一起坐在过山车里放肆尖叫。
    当然，过山车这一项刺激运动，沈然被顾梦禁止加入了。
    于枕枕举起手中的冰淇淋，做了个干杯的动作：“朋友们，未来大家要继续精彩地走下去，咱们的青春永不散场，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
    其馀人也回敬了冰淇淋，一点也不觉得这番话中二，反倒都心中无比动容：“永远都会记得！”
    顾梦看了眼正在缓慢旋转的摩天轮，回想起那个曾让她羞得想把自己藏起来的浪漫传说，突然就觉得当时的自己，有趣又好笑。
    沈然站在她身侧，明了她视线的方向，他浅浅一笑，轻声问她：“想去吗？”
    “你买票我就去。”
    最后，那一趟摩天轮几乎被他们六人承包了一半，每两个人一个车厢。
    “谁和谢少一个车厢啊？”沈然突然问。
    “好像是月白吧，怎么了？”
    “没事。”沈然望着车厢上贴着的那个最高点一吻的浪漫传说，忍不住一笑：“不知道他俩会不会也像我们上次一样……”
    顾梦懂了他的意思，也忍不住笑了。
    但笑着笑着，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马上要到最高点了，那我们怎么办？”
    听她这样说，沈然楞了一瞬，望着她的唇，神色有些局促：“我，都听你的。”
    他们的车厢已经到了最高点，一分钟之后就会再次错过。
    顾梦轻轻瞪了沈然一眼，扯着他的衣领把他带到了自己身旁坐着，她眼神平静，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暗自和自己的矜持较着劲。
    这次再不亲，不就等于又白来一次吗？
    她左手还拉着沈然的衣领，眼神紧紧地盯着他，像是在为自己鼓劲。
    她慢慢向他靠近，感受着他的面容在眼前缓慢放大，他的气息在耳边愈渐清晰，直到快要贴上他的唇时，沈然突然双手捧起顾梦的脸，朝着她红润柔软的嘴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世界整个都安静下来了，耳边只能听到细微的风声，摩天轮转动的声响，以及唇边辗转着隐约的呼吸声。
    这个吻很青涩，却也很真诚，像一颗温柔的糖果，在舌尖弥漫缱绻。
    结束后，沈然握着她的手，唇角轻扬，半分腼腆，半分满足。
    “我曾经在日记上写过一段话。”
    “什么？”
    “那时候我觉得，只要两个人经常在一起，过得很开心，把彼此看得很重要，那就叫恋爱了。”
    沈然点头：“有道理。”
    “错了。”顾梦轻轻一笑：“还是要有刚才那样的环节，才算更好的恋爱。”
    沈然楞了半晌，睁大了眼睛，有些诧异地望着她。
    顿了半晌，他弯了弯眼角，眸光温柔：“你要是喜欢，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次。”
    月儿清亮，星空纯美。
    往后馀生，和你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是我们最好的恋爱必不可少的环节。
    正文已完结，感谢大家的支持！为了保证正文完整性，大学的内容会放在番外。
    下一本现言《在你心上栖枝》，求预收啦，十月底开，谢谢大家。
    文案如下：
    1丶
    在周围人眼中，白栖枝清心寡欲，从没谈过恋爱，也不接受别人的追求，对爱情完全不开窍。
    但只有白栖枝知道，她高中的时候曾痴恋过一个人，为他疯过闹过，为他豁出过自己全部的勇气。
    可毕业时，那个男生嘲讽地望着她，笑她自作多情。
    再见已是大学毕业，白栖枝第一份工作，是担任总裁随身的翻译。
    她的boss，陆清明，正是她不堪回首的过去。
    他还是一样的狂妄自大，总觉得她还痴恋他，不顾她心思，以为她理所应当是他的所有物。
    2丶
    一日，白栖枝开车撞到了一个少年，他无名无姓，无家可归，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少年性子敏感忧郁，但望向她时，却总是笑得温柔。
    “你没有名字，我就叫你小木吧”
    “姐姐起的名字最好听了。”
    3丶
    陆清明发现他的所有物距离他越来越远，心里狂躁不安，他找上那个总是缠在白栖枝身后的少年，挥拳而上。
    却被少年反手扼住，少年阴恻恻地盯着他，半晌，冷声说道：“从我遇见栖枝的那一天起，你就注定会输。”
    4丶
    “你不敢再爱，那就由我来。”
    “姐姐，我好想你啊。”
    看破红尘禁欲系女主×茶艺满级小狼狗男主
    女主比男主大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