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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意中人
    第三十七章
    “你认识他?”邬清祀正打算问,没想到软软比她还积极,抢在之前。
    软软不好意思地对她回头一笑。
    “当然,全年级就没几个不认识他的吧?”风吹得发丝紊乱,钟许诺伸手,把乱发别在耳后,“只是他认不认识我就一定啦哈哈。”
    邬清祀小声地嗷了声,“那他在面包房干嘛?”
    “好像在等人吧,等那个……那个,诶那个叫什么来着?”钟许诺一瞬想不起那人的名字,“就是那个,期末和他一块考了150的那个。”
    软软幽幽地开口,“黄仁欧。”
    “对对对。”钟许诺点头。
    邬清祀和软软相视无言,但彼此心里都有了印兆。
    事情的发展和她们想得差不多,那俩试卷机也像她们一样相依为命。
    只是邬清祀心里,总是有那么点怪怪的。
    不祥的感觉。
    很长一段时间的上课,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太大的波动。
    文科的学习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只需要背就可以拿到高分,背的基础上还要理解,还要几个科目的知识一起交叉一起巩固,稍稍偏向于理科的地理更是,光背最多拿点基础分,还得更多的扩展知识。
    邬清祀的历史一向很好,期中考时直接发着烧考,居然都拿了历史第一甩出第二名七八分。
    蒲秀芬赞不绝口,一举把她提拔成历史课代表。
    邬清祀从小到大一直没当过“官”,这个档口当了个小官,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习惯。
    “小四。”钟许诺顶着厚厚的历史书,哭丧起漂亮的脸蛋,“你说,明清科技和同时期西方科技的差异和相同的成因内容都要会背吗?”
    “emm,背背吧,也不难。”邬清祀难为道,“其实你列个序列,一条条背就好啦……比如‘从政治的角度来说’,‘从经济的角度来说’吧啦吧啦……按照常识罗列条件再按照提示一点点写就好啦。”
    邬清祀讲题讲得不是很好,以前在一班的时候某画就常常取笑她讲题讲得只有自己听得懂,磕磕巴巴的,有时候说话还不按照语法,邬清祀不服气,私底下暗戳戳地练习了好久,才有些许进步。
    这次讲题,她已经进步许多。
    “好吧。”钟许诺叹了口气,“你平时也是这样背的吗?”
    邬清祀实诚地摇摇头。
    “哦?难道是就像平常那样,画?”钟许诺陡然想起邬清祀有个A4纸大小的空白本,每次晚自习她都会拿起来用樱花的勾线笔画个不停。
    本来以为这个看上去总是懒懒散散的小同桌是在不务正业,没想到人这是在学习。
    “嗯。”邬清祀浅浅地勾唇,径直拿出自己的小笔记本给钟许诺看。
    她这人,没这么自私。
    佐雍得尝,有资料就分享,指不定对方还能帮自己找出点什么空子来,没资料就自己钻研,总是抱着自己的那丁点东西不和人分享,还勾心斗角,拉人下水,是她最瞧不起的现象。
    学习本来就很辛苦,她不想再分心在这方面上了。
    小本本给了钟许诺后,邬清祀跑出去跑步。
    社团活动仍在进行,田径社一直要到高二下学期才解散。
    去的时候,邓泉还没来。
    本来以为原来一班的同学一部分分到新的文科一班,剩下的名额就由二班的同学顶上,没想到学校要搞什么清北班,把年级上前二十五的同学拉在一块组成特殊班级,剩下的几个又组成两个班,邓泉就在第二个班。
    软软平常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期末考得格外好,加权下来刚好第二十五名。
    邬清祀衷心为她开心。
    葛华在上面领着做了会准备动作,很快就开始跑步。
    邬清祀跑到第五圈时,才看到邓泉骑着自行车从机动车道上飞速赶来。
    他追上她。
    邓泉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emm,一下课就来了。”一跑步她就容易流鼻涕,邬清祀红着眼掏出纸巾擤了擤,“你怎么现在才来。”
    “嗐,还不是张元合拖堂。”邓泉撇嘴,提到这个他就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一张这么简单的期中考卷他都要全卷评讲,无语死了。”
    “嗷。”她有些体力不支地点头。
    邓泉在边上叽里呱啦地念了很久,虽然已经开学开了二个多月,但每一桩事都新鲜得像昨天才刚刚发生过,邬清祀嗯嗯啊啊地回应,不怎么想说话,她的喉咙管不像邓泉那样耐操,说两句就发疼发涩。
    跑完后她灌完一瓶水,停顿在原地,喘了许久的气。
    邓泉用手拐了拐她,“诶,一会去吃饭吗?我请你喝牛奶。”
    “我……”邬清祀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压根回不出半句话。
    可是一擡头,便在青苔石阶上看见什么。
    是秦宙。
    邬清祀看着他那么那么小的声影,楞了许久。
    他似乎也在看她。
    踌躇了会,邬清祀还是摇了摇头。
    “谢谢你,邓泉。”邬清祀勾唇,“我有约啦。”
    四月多的莱东市,天气刚刚开始转温,湿润的亚热带季风从大洋彼岸吹来,枕在烟雨蒙蒙里,淡蓝色的丁香和葱绿的小草摔破了脑袋,黄鹂看不清前面的归路。
    最近总是下雨,从早下到晚,有时是倾盆大雨后接着一阵小雨,有时就一直在断断续续地飘些许雨丝。
    邬清祀的头顶总是湿湿的。
    她撑着伞,停顿在一棵参天的松树下。
    “你在这儿干嘛?”
    邬清祀其实很想试探性地问他“你在等我吗?”
    可是,她没有那个胆量。
    万一自作多情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喂猫。”一条又肥又圆的土黄色猫咪跳在他的肩膀上,正喵呜喵呜地叫着,似乎在用实际行动佐证着这个少年的话。
    少年清瘦了许多,原先饱满的脸颊已失了些肉气,眉眼变得更加成熟分明,校服空了大半,但人依旧高高的一大个,他说话的声音比原来更小,小到她需要再靠近十公分才能勉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而他的眼,像此刻的雨,总是雾蒙蒙的。
    邬清祀盯着他的脸。
    “我怕野猫看不见我,就跑去找别的坏人要吃的。”秦宙起身,阴影覆盖在她的上空。
    他可真甜美够。
    善良。
    “是么?”邬清祀松了松嘴角,“意思那这只野猫还挺叛逆?”
    “叛逆异常。”某画幽幽地吐出四个字。
    他们之间陷入沈默。
    其实,他们已经很久没这样面对面说过话了。
    邬清祀时常见到他,秦宙大概是竞赛班里最为“突出”的那个,班上的人下课总是不出来,他们班他和黄仁欧两个人跟神仙似的总要来游游,邬清祀好几次出来上厕所都遇见他们,才知道这件事。
    她站在栏杆的这一端,他站在那一端,始终没有交流过一句话。
    秦宙的目光,也似乎从没因她停留。
    邬清祀很想找他说话,但总是胆怯。
    唯一能有点沟通的时候,大概就是在短信上。
    放月假时候,两个人随便唠唠嗑,但终究没有一个人提出——
    “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只要不是一个班,就是“异地恋”?
    “你最近过得好不好?”邬情祀干巴巴地笑,“竞赛班的生活很累吧。”
    “一般,过得下去。”猫咪从他的肩上跳下,跳进他的怀里,秦宙揉着猫咪的脑袋,格外宠溺。
    一瞬间,她还真有点嫉妒。
    嫉妒猫咪。
    “你呢。”
    “喂,你呢。”起先说了边,邬清祀没听着,秦宙便耐着性子又喊了一次。
    邬清祀回过神来,“嗯嗯?你喊我?”
    “不然喊猫?”
    “……哦。”她懵懵地点头,“嗯……还好,一般累。”
    “哦。”
    二人之间的对话又陷入一阵沈默。
    邬清祀因为跑步而浸湿的运动衫本已干得差不多,现在又湿了。
    尤其是背后那一沓。
    她揉了揉发丝,有些烦闷。
    猫咪从他的怀里跳下,用爪子踩了踩她干干净净的白鞋又跑开,白鞋上两大只猫爪黑印像极了调皮热衷于在新年对人扔火炮的小屁孩。
    邬清祀蹲下身子,寻了猫咪好一阵。
    可猫咪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躲进草丛里再也找不到。
    “别找了,他吃饱散步去了。”秦宙手抄在裤兜里,踱步而来,信手抓了抓她的挂帽,语气不轻不重地,“没和邓泉去吃饭?”
    “没啊。”邬清祀睁着圆圆的小鹿眼,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和他吃饭做乜?”
    秦宙淡漠地扫了眼她挂满雨丝的头顶,掏纸出来,轻轻地揉了揉。
    “没什么。”他淡淡地抿唇,踏上石阶,往外走了点。
    背影止在台阶上,精致的侧颜逆光而来。
    “你现在饿不饿?”
    “嗯?”邬清祀眨眼,“有,有点。”
    “哦,一块?”
    “好丶好。”
    邬清祀忙不叠地回应,连忙跟了上去,脚下的步子类生了云似的,一瞬无比轻快起来,她有些想笑,觉得头上的头发像着了火似的格外热络,但又不敢让他看见自己在笑。
    只好垂着头,浅浅地勾起一丝微笑。
    某画低下眼眸,往她那边睨了睨。
    在白光看不见的死角,嘴角轻轻上扬。
    这个时间段的食堂仍旧火热,或许是因为下午大扫除所以大家看上去都是一副累累脏脏的模样,更有甚者,身上还一大股拖布的臭味。
    邬清祀他们找了一处最角落的地方,吃起东西。
    秦宙的口味比原先改变了许多,以前是一点辣椒的不沾,现在勉勉强强能吃下一盘青椒肉丝,不过他仍然不喜欢油味太重的玩意,打菜也尽量打些水煮的。
    邬清祀在另外一个窗口,拿了点牛奶和煲仔饭就过来。
    “喏,牛奶。”邬清祀把外表略微烫手的牛奶递给他,“还是热的,你趁热喝吧。”
    秦宙唔了声,有低下头吃东西。
    吃到一半,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忽地擡头。
    “对了。”秦宙从包里取出一张蓝色的文件夹,“把这个给你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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