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在厮杀片刻后，福康安终于一次摇出了三个六。
“哈哈哈哈哈福康安你总算栽在我手上了！”
靖瑶盯着福康安把他所有的棋子退了回去。
然后福康安在下一轮又摇出了一个六。
靖瑶：“……6”
两个人在一场飞行棋上激战正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在上演什么新型世界大战。
然而不管他俩如何地勾心斗角，最后还是福康安好几回取得了决定性胜利。
靖瑶兴致缺缺地撂开手：“不玩了不玩了！都是你赢，有什么好玩的。”
又看看时间：“怎么还要半小时啊，好久啊。”
福康安笑着安抚她的情绪：“为了口腹之欲，再怎么样也是值得的。再说，说不定前面突然有人不想吃了呢。”
他话音刚落，就听前台叫号未果，把号码往后拨了一号。
靖瑶看着他，满眼都是崇拜：“福康安，你这嘴这么灵，不如去算命吧！”
福康安笑而不语。他才不会告诉靖瑶：其实是在她闷头摇骰子想摇出个六的时候，前头有一对情侣在那边大吵了一顿，然后双双负气离开。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好在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轮到他们了。
靖瑶兴高采烈地和福康安进去了，两个人坐下后，靖瑶熟门熟路地点了一个辣锅一个番茄还有两个清汤的锅底。
“你不是不爱吃辣么？”福康安问。每次一吃到辣菜，她总会嫌弃地放进温水里泡半天。
“可你吃啊。”那些辣菜最后也都进了福康安的胃里，靖瑶理所当然道，“既然是吃锅子，你自然是要什么口味都尝尝。”
没有她不爱吃就不让他吃的道理。
福康安微微一笑，不再多话。
靖瑶轻车熟路地点了好几盘肉，又把平板递给福康安：“看看，你要点什么？”
他接过，扫了一眼靖瑶点的，皱了皱眉，只多点了几盘菜。
靖瑶见了，只是目光游移。
“啊，小姐姐，你们这儿是不是还有蛋羹啊？”
点完菜，靖瑶又迫不及待问起服务员。
“有的，不过需要有小孩子哦。”服务员似乎也是想逗逗靖瑶，故意说。
靖瑶还戴着那顶阿拉蕾帽子，她伸手前后摆了摆帽子上的翅膀：“姐姐，我也算孩子的嘛。”
服务员：“你是初中生还是高中生呀小妹妹。”
靖瑶麻溜地打开支付软件：“姐姐，大学生8.8折。”
服务员：“……”
服务员临走前依依不舍地多拧了几下靖瑶的脸。
太可爱了！
怎么就是大学生了呢？
长得完全不像嘛。
靖瑶也惊喜道：“没想到这顶帽子还有这种作用！”
福康安笑道：“看看，先前让你戴这顶帽子有道理吧？”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靖瑶本来长得就不是大气熟女挂的，身量娇小。她平时也是学生打扮，跟那些社会人士打扮的一看就有区别。人也看着不甚精明，因此更显年纪小。
福康安看破不说破，只把原因归结在这顶帽子上。
靖瑶干脆也不摘了，戴着帽子就蹦蹦跳跳地去打调料了。
福康安笑着看她离开。
靖瑶过了一会儿才回来，手中端着几个调料盘还有几碟小菜，一下子桌上就多了不少东西。
“这是什么？”
靖瑶十分娴熟地往调料碟里打了两个蛋：“牛肉粒，一会儿煮出来相当好吃。”
一看就是个中老手。
锅中已经咕咕噜噜地泛起了泡，靖瑶将已经搅好的牛肉粒倒入番茄锅。正好刚才逗靖瑶玩的服务员也回来了，手中还端着一个果盘和一碗蛋羹。
她很自然地接过靖瑶手中的勺子，笑道：“都是免费的。”
靖瑶冲福康安得意挑眉。
他哑然失笑。
既然是第一次带他过来吃海底捞，就不得不点这里的捞面了。
甩面师是一个和他俩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哥，自他一站过来，靖瑶的眼睛就不错地盯着，显然是深陷其颜值不可自拔。
福康安：“……”
两个人目不转睛地瞅着甩面师娴熟地甩面，福康安颇为赞叹：见过在外下馆子有歌舞的，但有甩面的还是头一次。
甩面师稳稳地将面下锅时，服务员也把之前靖瑶做的牛肉粒鸡蛋捞了起来。
鸡蛋牛肉粒随番茄被一同捞出，外表被红色的番茄汤底包裹，看着很是可口。
靖瑶要了一份饭，两人一人一半。将番茄鸡蛋牛肉粒连着汤底淋在饭上，靖瑶用汤勺舀了一口吃，幸福得眯起眼睛：“快尝尝！我宣布这是海底捞最好吃的创举！”
什么乱七八糟的。
福康安眉眼弯弯，也学着靖瑶把饭泡在里面，舀了一勺，送入口中，一举一动都颇为斯文：“味道确实不错。”
靖瑶对他这种慢条斯理地吃饭方式早已见怪不怪，只快乐地埋头苦吃。
服务员帮他们下虾滑：“诶，你手指这么好看，怎么不去做个美甲？我们这儿有手部护理的哟。”
岂料靖瑶摆摆手：“学钢琴，老师不给做美甲。”
服务员更好奇了：“你学的什么专业？”
靖瑶叹息：“学前教育。”
“狗都不学。”
福康安：“……”
服务员：“……”
“啊，这是可以说的吗？”
服务员沈默了一会儿：“……姐妹。”
“——同道中人啊！”
福康安：“……”
服务员同她说：“我也是学这个的，现在老板夸我在同事里是最有耐心的，能把所有熊孩子照顾得服服帖帖的，是同事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靖瑶：“……”
福康安：“……”
这是专业优势吗？
靖瑶木着脸：“我已经可以想象到我未来如何在一群小孩子的包围下被噪声攻势破防。”
服务员鼓掌：“你说得一句不差。”
靖瑶：“……”
听到福康安隐忍的笑声，她擡头瞪了他一眼。
“不过也可以改行。”服务员劝她，“不用太悲观。”
靖瑶只是唉声叹气，刚刚还甩得挺欢的一双翅膀也不扑棱了：
“唉，我以后教不了小孩我就去外面捡废品流浪四方四海为家。说不定我还能上四休三。你说对吧，敬斋？”
福康安原本还在吃饭，听到她说话，跟着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服务员见把人说难过了，又给她们送了些免费的礼物：薯条雪媚娘兔子慕斯，还有满满一袋的礼物，以此哄她开心。靖瑶的表情这才开心了一些。
福康安望着靖瑶，眼中颇有深意。
服务员又帮他们把已经端上来的肉和虾滑下好，因为靖瑶和福康安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吃火锅从不自己动手，所以服务员替他们从头安排到尾。
靖瑶把一碟酱料放在福康安面前：“先前调的泰式虾滑的蘸料，一会儿虾滑捞起就能蘸着吃了。”
“你也别光顾着他啊。”服务员取笑她，“妹妹，你刚刚点的那杯抹茶生椰可还没拆呢。”
靖瑶这才想起来自己那瓶饮料还没刮奖，不过她也无所谓：因为之前和朋友来了几回，都没中过。
现在中了也不知道给谁喝。
靖瑶拆开：“再来一瓶……？”
她茫然擡头，服务员已经拿了一瓶新的抹茶生椰来了。
靖瑶无语：“之前和我朋友一起点的时候从没中过，现在……”
她看着福康安：“只能你喝咯。”
“这倒让我有些为难了。”他其实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
靖瑶随口敷衍：“你难，我也难。”
“我们就都勉为其难吧。”
福康安：“……”
谜语人滚出现代社会！
不过，这些蘸料很快让福康安忘记了靖瑶的敷衍行为。毕竟——
这些实在是太好吃了！
福康安慨叹道：“阿靖还真是妙手生花。”
明明这几种调料看似用料相似，可味道上却是千差万别。
“一般一般。”靖瑶谦逊道，“我不是攻略的制作者，我只是攻略的搬运工。”
“你真不尝尝辣锅里的？”
从辣锅里捞出满满一大勺肉，福康安问靖瑶。
“反正也有喝的。”
靖瑶吸溜了一大口面，擡头看了一眼他，有点犹豫：“……那，那好吧。”
福康安把勺子里的肉分了三分之一给她。
靖瑶小口小口地吃着。
酒足饭饱，收获满满的两个人并肩走出海底捞。
临走前，服务员又专门塞给了靖瑶一个仙女棒。
“这个仙女棒跟你的帽子很配！”服务员道。
靖瑶拨动着仙女棒，像极了小孩子玩拨浪鼓一样。
她当然也是这么觉得的，于是她又感谢了服务员一波。在福康安眼中，那架势，二人就差加个微信当场义结金兰了。
“这么晚了，回去还有公交车吗？”福康安问。
“早没了。”靖瑶打了个呵欠，打开手机，“我叫了个网约车。”
福康安颔首。虽说夜色已深，但好歹是两个人，有什么事他也能顶一顶。
两个人在冷风中伫立等车。靖瑶的眼睛快眯上了，福康安见了，犹豫了一会儿，慢慢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今夜这夜市，夫人见了可还满意？”
“……你随我奔波多地，本就辛苦。好不容易进京述职，我更要带你到处见一见京城的繁华。”
“……你若愿意留在京城倒也好，省得跟我到处奔波，接下来皇上要派我去哪还不知道呢。上回皇上听了你的事，也是心疼。”
为什么又是他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瞬晕眩后，福康安搭在靖瑶肩膀上的手加重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