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白嫖
    第二天出发去影视城拍摄，可郁白初晚上根本没有睡好，因为季阳拉着他看了通宵的剧本。
    季阳就像读书时候怕被老师责罚，不仅提前完成作业还要提前找学霸对好答案的好学生，他害怕因为自己的不专业让第二天的拍摄进度被耽搁，他怕导演第二天会骂他，更怕导演一气之下不要他拍了。
    郁白初见他这样上心，其实还是有些惊讶的，因为上大学的时候，季阳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大学期间，季阳逃课率非常高。
    郁白初猜测他应该是很喜欢演戏，于是一整晚都在倾囊相授。
    即便季阳很笨，无法及时吸收，郁白初也会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教他。
    所以郁白初一上车就开始补觉，季阳不愧是熬夜专业户，现在居然还非常有精神，拉着霍准不放，在向他认真请教问题。
    导演坐在前面，回头看见昏昏欲睡的郁白初，再看看不停问问题的季阳。
    他忍不住狠狠皱眉。
    感觉这俩人设突然反了，怎么睡得会是郁白初？
    不应该是季阳吗？
    事实证明学霸都不是随时随地苦学不倦的人，他们是该学的时候发疯地学，该休息的时候就充分地休息。
    到了影视城，各自换上衣服。
    妆容都还没定完，导演就先让他们走下戏。
    结果非常明显，郁白初真的就是演员里的学霸！大学霸！大大大学霸！
    即便在车上睡了几个小时，台词也能够倒背如流，问题他不止会背自己的，别人的他也能背！
    这让其馀五人都目瞪口呆。
    要知道，这剧本可是昨天才刚发下来的，这记忆力未免也太好了吧？？？
    最苦恼的就是季阳，他虽然记得住台词，可是没办法用正确的情绪演绎出来。
    虽然走戏的时候不需要情绪，大家就各自念下台词，把第一场剧本走完就行，但他走戏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什么叫做隔行如隔山，不止郁白初，就连被网友嘲笑只会演偶像男主的霍准都比他有演技太多太多了。
    季阳有些心虚自己曾经还吐槽过霍准演技差。
    现在想想，他有个屁的脸吐槽人家啊！
    郁闷，一整个郁闷。
    郁白初一直都有在观察季阳，见他蹲在角落里闷闷不乐，就赶紧走过去，蹲在他面前，轻轻摸他的头。
    季阳诧异地擡头，看见是他后，立即委屈地抱住他：“白初……”
    郁白初问：“是有什么不懂的吗？”
    季阳说：“我不会演戏。”
    “很正常，没有人生来就会，就像我一开始也不会打游戏一样，你只是还没有学会而已，并不是永远不会。”
    “可是我们今天就要拍了，我学不会怎么办？”
    “没事，我会一直教你。”
    “真的吗？”
    “真的。”
    季阳情绪低落永远只有短短几分钟，他总是能很快活泼阳光起来，见郁白初这么说，立即用力抱住他，开心道：“好！你教我！”
    那头，导演蹲在地上抽烟，看见季阳这么活泼的样子，忍不住拍拍旁边的林默默，问道：“我怎么记得季阳抽到的角色是个面瘫？”
    林默默似乎很不满意他用面瘫两个字来概括自己用心写出来的角色，皱眉：“十七只是单纯懵懂，因为从小在深山里长大，不知道怎么正确表达情绪，不是面瘫。”
    十七是季阳饰演的角色的名字。
    “哦哦，感觉这个角色似乎更适合郁白初。”
    “是你说了要抽签。”
    “我这不是怕他们粉丝打起来吗？你还不知道傅临跟向晚晚的粉丝吗？那简直凶得没边儿，但郁白初跟季阳后边又站着资本，我能怎么办？既然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那就干脆让所有人都不满意好了。”
    林默默原本在嘬奶茶，这会儿专门空出一只手来，对他竖起大拇指——
    还是你牛！
    这部短剧的主要内容，是围绕郁白初跟季阳饰演的两名身份敌对的皇子展开。
    郁白初饰演的百越是西栾国主的私生子，野心勃勃，偏执疯狂，手握重权且杀人如麻，看似对自己的父皇忠心耿耿，可背地里却干着各种损人利己的事情，每天做梦都想要搞死自己亲爹。
    毫不夸张地说，他就是纯纯的疯子。
    而季阳饰演的北燕国十七公子则恰恰相反，温和慈悲，单纯懵懂，从小受尽宠爱，幼年跟随师父入山修行，修了好一副菩萨心肠。
    两国开战数年，最终北燕国破，季阳饰演的十七公子被当作质子送入西栾国都，从此开启了将那位疯子气得死去活来的传奇人生。
    而看完所有剧本，捋清全部关系后，霍准首先发出疑问：“同性题材？”
    导演皱眉：“怎么？你看不起这个题材？”
    “不是，我只是很好奇他俩演主角，会不会让网友为了谁上谁下打起来。”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排排坐的郁白初跟季阳。
    然后同时沈默了。
    导演犹豫了下，又犹豫了下，最后委婉地问道：“你们在现实生活中，有过上面的经历吗？”
    季阳迟钝，不解：“什么经历？”
    郁白初反而是秒懂的那个，不过他回答的是：“我觉得这跟这次的拍摄没有关系，演员演的从来都不是自己，难道不是么？”
    这回答直接把导演给堵回去了。
    季阳这时候才懂问的是什么意思，他低头努力翻看了下剧本，然后皱眉，楞楞地问郁白初：“咱俩演情侣啊？”
    郁白初说：“好像是的。”
    季阳激动道：“那咱俩谁在上面？！”
    “好像是我。”
    “是你的话可以，别人不行，但是白初你可以，你在上面我可以！”
    季阳傻乎乎的，但说的话永远让人觉得治愈舒心，刚刚重生那会儿，千疮百孔的郁白初就没少被他无意间的小举动所感动。
    被偏爱丶被照顾丶被治愈。
    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人觉得郁白初只对季阳笑丶只对季阳亲近丶只跟季阳天下第一好。
    因为他值得。
    郁白初伸手轻轻摸着季阳的头，笑着说：“是你的话，我也可以，上面下面都可以。”
    众人呆呆的。
    导演也呆呆的，然后飞快回头，对着剪辑师大喊：“掐掉！这段掐掉！要掐掉知道吗？这不能播！”
    季阳急了，站了起来：“为什么不能播？”
    导演不搭理他，心说你俩上我节目上出轨来了吗你们？瞧瞧你们说的那是什么话！你们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
    回头播出去，你俩对象还不得宰了我吗！
    但最终他没有犟过季阳，那段还是没有掐，直接播出去了，网上没有乱磕的，都在说好玩，期待他俩纯友谊怎么变成唇友谊。
    因为编剧林默默透露，剧中会有一个吻。
    而路夕跟燕图南也并没有导演以为的那样会来找茬，燕图南不找茬导演理解，毕竟燕图南对郁白初情感方面有多放心，他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路夕没有来，导演是真觉得惊讶。
    《向阳而生》刚刚投资的时候，导演去见投资人的路夕，当时路夕就明确告诉过他：“不许给季阳炒CP！男女都不行！”
    而且他还眼睁睁见过路夕吃郁白初的醋，吃了还不止一次！
    现在季阳都说要跟郁白初上面下面了，资本爸爸还不得提刀来宰了自己？
    可怜导演战战兢兢好几天，自己吓了自己好几天，最后也没见路夕杀过去取他老命。
    刘洪波心说：“真尼玛见鬼了！”
    开始拍摄短剧后，季阳就没有再住小院，而是住在影视城附近的酒店，他忙着学习怎么演戏，忘记了告诉路夕。
    因此第一晚，路夕就没能成功找到他。
    第二天拍摄的时候，季阳坐在角落，托着腮，看姜玫跟向晚晚对戏。
    郁白初试妆去了，他们的服饰跟妆造都还在设计，本来是借的戏服，但导演看完觉得不满意，宁可往后推迟时间让经费疯狂燃烧，也不肯将就。
    尤其是看见郁白初跟季阳的妆造后，导演直接对着负责造型的老师持续输出了半小时：“你看看！你自己好好看看！这好看吗？这贴人物吗？这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妆？不知道的还以为卖唱的呢！他俩演的是皇子！不是烟花巷子里卖笑的！重做！”
    骂完就搬着小板凳做到季阳面前，跟他委屈哭诉：“唉，经费不够了。”
    季阳善解人意道：“要不我借你点儿？”
    导演沈默片刻，叹气：“算了，当我没说。”
    然后进去盯郁白初的妆容去了。
    季阳原来的妆容还没擦，那身借来的戏服也没有换，导演说不好看，不贴合人物，但他还挺喜欢的。
    可能是第一次穿古装，所以觉得很有意思。
    玩了会儿衣服，又对着水里看自己的妆容，觉得还挺好看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候，他忽然发现身后站着个人。
    季阳楞了下，立即转身，用力扑进了男人怀里：“老公！”
    路夕伸手接住他，一只手抱他，另一只手撩起他长发，笑了下，问他：“在拍戏？”
    季阳点头，张开双臂给他看：“嗯！好看吗？帅不帅？”
    “好看，帅。”
    “但导演不怎么满意，说不贴人物，妆造不好看。”
    路夕捏捏他衣服，轻轻挑眉：“料子确实不行，妆画的也很一般，原本很好看的人，画完变得一般好看了，你们妆造师吃回扣了？”
    “回扣？”季阳对这个词有些陌生。
    “就是捞油水的意思。”
    这下季阳听懂了，双手搂着他脖子，认真想了下，说：“应该不会，就我们导演这性子，不可能会让妆造师捞到油水。”
    路夕又问了他妆造师的名字，季阳说了，他轻轻皱眉：“没听过，好像不是什么有名气的。”
    季阳哈哈笑了起来，说：“因为我们导演请不起有名气的！他没钱！”
    路夕拿额头轻轻贴了下他的额头，柔声道：“没事，你们导演请不起，我请的起。”
    第二天，为妆造犯愁的导演忽然发现，圈内着名的化妆师跟造型师直接带着一整个团队，过来影视城找他了。
    除此之外，还有摄影师丶灯光道具师丶武术指导丶幕后剪辑师……
    反正拍戏需要用到的人，都自愿过来给他白嫖了。
    每一个人的开场白都是一样的：“听说刘导您要拍戏，我们过来帮个忙，哈哈哈说什么钱不钱的，都是老朋友了，片尾记得打个名字就行。”
    刘洪波一脸懵逼，啥？老朋友？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老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