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不知道是台灯的灯光太柔和，还是空调太暖，冯筝没刷多久微博就被沈沈睡意笼罩。她打着哈欠给手机充上电，蜷着身体背对着吴桐躺下。老旧的被单是干净的，味道是清新的，不知道吴桐是平日里就整洁，还是因为她要来才这么整洁的。
    吴桐越过她关了灯，轻轻躺在她身边看动漫，这是她入睡前最后的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吴桐在说话：“让我抱抱。”随后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起来把豆浆喝了。”
    她被吴桐的声音唤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见吴桐站着床边，端着保温杯递给她。她机械地接过来，低头见到保温杯里乳白色的液体，她尝了下甜甜的，有着浓重的奶味：“这个是豆奶吧！”豆奶的温度正好，想必吴桐是凉了一下才给她的，想罢一饮而尽。
    吴桐呆了下，随后转身在抽屉里翻找包装袋上的说明书，研究后方才回她：“是豆奶。”
    冯筝轻笑，发现吴桐有点呆呆萌萌的，不知道前几次吃饭时为啥没有发现。
    馀光处看到吴桐的手机，华为的旧款机，很便宜。顺手拿过来把玩了一下，看着开机密码，擡头问他：“几位数。”
    “六位。”吴桐接过她递给过来的空保温杯，放在桌子上，旋即坐在她旁边，“已经下午一点钟了，有没有啥想吃的，我带你出去吃？”
    冯筝想了想，输入了吴桐名字的全拼，没想到还真的蒙对了。她看着手机桌面尴尬地看向吴桐：“我……我就猜猜……要不你改改密码？”
    吴桐接过手机，捣鼓了一会，递给她说：“你录个指纹吧，看起来方便。”
    她本想说她没想过查他手机，内心挣扎一番后还是录了。没事翻翻他手机也好，现在还能这样不清不楚的在一起，回头吴桐要有心仪的对象了就得早点撤，还是不能影响他正常生活。
    “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出去吃。”
    “昨天的菜不是有吗？吃昨天的就可以了。”看摆设和日常用品，吴桐应该是个节约的人。她上一次睡到下午是什么时候？太久远了，久远的她都不知道具体时间了。
    “被室友吃了。”
    冯筝虽不如吴桐害羞，但毕竟也没多少经验，蒙在被子里换完衣服折腾了一身汗，脸上也红扑扑的，嘴上没闲着：“室友和你啥关系？有对象吗？”
    “大学的学长，我毕业的时候他研究生毕业，一直在一起租房。”说着摇摇头，“没有对象。”
    “T大的研究生，挺厉害的。你前任过来跟你同居的时候他也住隔壁吗？”
    吴桐不知她此话何意，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嗯。”
    “那你室友够惨的，看着你换了好几个女人。”她自然也是那其中的一个，理了理大波浪的卷发扎了个丸子头，“我最不喜欢跟情侣合租，又吵又闹的休息不好。”
    吴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索性就沈默了，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刷手机，半晌后说道，“之前不住这里，今年才搬过来的。”
    嗯？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老旧回迁房的小区群，不算太旧，周围设施倒是挺周全的，应有尽有。
    路两旁的法国梧桐树挂着摇摇欲坠的枯黄的叶子，地上光影斑驳。冯筝在路上蹦跶，心情异常愉悦，睡得好是最近这几年最能令她开心的事。虽然在吴桐这里有点拉低道德底线，但她已然不在乎，在一个个难熬的夜里，她是真的有想过跳楼来解决这一切，但她怕死……
    失眠让她怕生也怕死。
    她被吴桐轻轻拉了一下，在她一脸懵的情况下两人换了下位置，冯筝走在了马路靠里的那一侧，换完位置后吴桐轻轻牵住了她的手。
    他的声音好像永远都是温温和和的：“走路的时候当心点。”
    冯筝选了一家手搟面的店，叫了碗酸菜鱼的面条呼啦啦就吃开了，等吃完才发现吴桐碗里还剩了点面条，这就有些尴尬了，她的饭量竟然比吴桐还大，难怪他那么瘦。
    她抢在吴桐前去结了帐，不想欠他什么，一碗面都不想欠。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室友已经去健身了，她换了睡衣在电脑上看吴桐给她找的电影，悠闲的午后，心里不再空荡荡的难受了。
    半晌不见吴桐，她疑惑的出门找他，没穿外套被冻得一个激灵。房间就那么小，一下就看到了在阳台晾衣服的吴桐。阳台在室友的房间，所以晾衣服就必须要经过室友房间，这样造成了隐私性不太够的情况。
    她打量了一下室友的卧室，是吴桐房间的三倍，也同样干净整洁。
    “你们房租怎么算的？”
    吴桐抖了抖衣服，利索地挂在衣架上：“平摊的啊。”
    “房租是平摊的？”
    “对啊。”他知晓她的困惑，解释道:“这次搬家的时候我慢了一点，所以被室友抢了大房间。”
    这温吞性格能抢到？怕是一直都没抢到过吧！
    得，她终于知道为啥吴桐有对象室友还乐意跟他住了，着实是一个铁憨憨。
    她感叹的瞬间目光掠过阳台的吴桐，惊道：“你咋把我羽绒服洗了。”室内一直开着空调，她回来就把羽绒服给脱了，极度怕冷的人，冬天的命都是靠羽绒服续的。
    吴桐无辜道：“我看你羽绒服袖口脏了，就给你洗了。”
    “那我等下怎么回家？”虽然她挺想留在这的，睡不着还能有个人陪着，但她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呀，还是得矜持一下的，装也要装一下啊。
    吴桐顿了顿：“那等羽绒服干了再回去吧。”
    她冻得手脚冰凉，忙回房间钻进被窝。从昨晚来吴桐这里后戌一禾就没有找过她，戌一禾大概在跟男朋友过二人世界吧。
    冯筝确实太影响戌一禾的生活了。
    门咯吱一声开了，吴桐关上门，脱了外套躺在她身边。她冰凉的双脚探了探，塞到吴桐的腿间，暖流从脚上流便全身。
    吴桐伸手捏住她的脚踝，调整了一下位置，找了个最肉最暖和的地方暖脚。
    两人平躺着玩手机，半晌吴桐凑上来，轻轻问道：“我可以买点计生用品吗？”
    “额，你买吧。”她想起上次是体外，有啥意外风险都是她承担，有措施总比没措施好，都躺一被窝里了也不能指望他守身如玉，要是她哪天也想了呢。
    “可以多买一点吗？”
    她琢磨了一下，多一点是多少？他们关系不是很固定吧，买那么多有用吗？但话到嘴边却变样了：“随便你啊！”
    然后她就看到吴桐喜滋滋的下了单，嘟嘟囔囔道：“明天上午就能到了。”
    她想了想说道：“你明天收货了记得把购买记录删了，不然时间久了就忘了，回头真的找到女朋友，看到这些就不好了。”说曾经有过yp？估计会死的很惨吧，大部分人是没办法接受的，包括她自己。
    吴桐没再接话，隐隐有些怒气，猛的将她压在身下，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她面朝里弓成个小虾米躺着，脑袋正压着吴桐的胳膊，他也弓成虾米紧紧的贴着她，另外一只手搭在她腰上。
    天已经完全黑了，窗外透过些许路灯的亮光，隐约能听到室友在打电话，偶尔开心的拍拍桌子，传来阵阵笑声，室友莫不是恋爱了？
    吴桐的手压得她难受，又不好直接拿开，只得稍微挪了挪，没想到轻轻动了下吴桐就醒了。借着光线看吴桐的脸，还挺好看的。
    他伸手开了灯，适应了一下光线后戴上了眼镜：“饿了吗？”
    “还好。”
    “想吃什么，我点外卖。”说完看到她露在外面的胳膊，拉起被角掩了掩。
    “我不挑食。”
    “确定？”他明显不信。
    “我想吃地三鲜。”
    “其他的有吗？”
    “没有了，不太饿。”
    外卖到之后冯筝留意了一下吴桐的饭量，跟她差不多。一个男的吃那么少，哎，让她怎么活。
    半夜尿急，冯筝借着灯能看清室内情况，不想吵醒吴桐，小心翼翼地掀起被子，刚坐起来就听到吴桐说：“怎么了？”
    “想上厕所。”
    啪嗒一声吴桐开了台灯，她有点不好意思，火速上完厕所回来钻进被窝，吴桐关灯后还帮她盖好被子才睡的，从身后紧紧的抱住她。
    此后大半个月她都在吴桐那里，这一个月里她没有再失眠。
    每天下班后两人分头坐车，在地铁口集合后一起回吴桐住所，吴桐会先给她找好想看的电影，然后去做晚饭，吃完晚饭后吴桐洗碗，然后陪她看完电影。万年像铁一样冷的脚有人像小时候奶奶给她暖脚一样了。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好，半夜总得起来上一次厕所，但每次吴桐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在她起来之前给她开灯，睡好之后再关灯。
    她每天早晨在公司都坚定的发誓再也不去吴桐那，要断绝关系早点抽身，但临近下午又妥协了，她开始享受每天下班后吴桐做的晚饭还要陪伴。
    她开始担心自己会对吴桐心动，时刻提醒彼此只是py关系，吴桐对她好也都是各有所图。
    最主要的是，她实在没办法接受自己对象有一个相处八年的前女友，还是一个分手时骗走他所有积蓄的前女友，对于一个很抠的人来说，能给所有积蓄就证明对方很重要了，这是一个存在感很强的前任，她没办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