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江含之突然靠近,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娄非渊脸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透着恶劣的笑意。
娄非渊下巴上传来的温度,仿佛一股电流, 蔓延到四肢百骸。
距离上次断粮,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到渝北又是一阵忙乎, 他们之间白天很少见面,晚上又很累,根本没有心思做其他事情。
而现在……
娄非渊喉结滚动,大手不自觉揽住她纤细的腰肢。
“之之~”
每当他嗓音绕好几个弯,就证明要勾引人了,江含之看见他比她还红的唇角, 直起身又凑近几分,在唇与唇之间即将相触时, 她停了下来,故意夹着嗓子唤了一声,“我夫君真~棒~”
魅惑?
谁不会啊!
她这一声,唤得娄非渊一阵酥.麻感直冲天灵感,大脑都空白一瞬。
士别三日,他已不是当初没见过世面的男人了, 况且来渝北之前, 他看过很多脏东西,一瞬间脑补的画面冲得他面红耳赤!
明明他们此时正正经经地对视, 可他脑子里却是纠缠在一起,她夸奖他:“你真棒~”
然后, 他想更用力的去证明自己 ,弄得她香汗淋漓, 还继续夸,“不错!我好喜欢你啊~唔~”
娄非渊呼吸沈重,体温也逐渐上升,江含之发现这男人不知想什么,脸色肉眼可见地红了。
她乐了,拇指向上,碾住他的唇 ,他猝不及防闷-哼一声。
江含之状似惊讶,“你怎么了?”
一句话,把娄非渊从乱七八糟的片段中拽回现实,他看见自己和江含之衣衫整齐,她只是坐在自己怀中,手压着他的嘴唇而已,什么都没发生。
是他脏了!
不不不,是那龌龊小人周昂宇。
不对,这女人是故意的!
娄非渊恼怒,手臂一用力,二人瞬间翻身调换位置,这一刻,他把她禁-锢在身底下,吻住她引人犯罪的唇。
男人气息滚-烫,侵略性极强,可江含之却并不惧怕,慵懒地回应他,舌尖好似逗猫棒,一步步引猫科动物沈迷其中,不,他是犬科!
她的衣带一松,皮肤泛起淡淡的凉意,寂静的房间内只剩下道道沈重的呼吸声。
“过段几日,就是你生辰了吧?”
江含之任由他打开自己,声音断断续续从二人唇齿间传出。
“想…要什么…礼物?”
她不说,娄非渊都快忘了,娄非渊的生辰不在五月,五月是捡到他的那一天。
娄非渊停下了动作,低头看她,眼神晶晶亮,嘴上却道:“哪有送人礼物,还要问别人要什么的?”
江含之拍他,“你动几下影响你说话是吗?”
卡在一半,她有些难受,然而还不等她把不满说出来,她猝不及防,指尖陷入他的皮肉,骂道:“蠢男人!礼物没收!”
这态度还想要礼物?门都没有。
“那怎么行?”一听自己的礼物要被没收,娄非渊在她下巴上咬一口,“给不给?”
江含之:“!!!”
“之之,你都说送了,怎么能不给呢?”
“唔~”
“之之~~~”
娄非渊一声比一声幽怨,跟唐僧念紧箍咒一般,江含之最终受不了。
“给给给,闭嘴!”江含之秀气的鼻尖香汗淋漓,整个人像是溺了水,张开嘴大口大口呼吸,瞳中的水雾越来越浓,使她的眸子看起来更加迷离。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之之”声,这死男人真魔性,她想,世人皆嘲笑纣王昏庸,可谁能知道他的快乐啊啊啊!
身边养个狐狸精就是不一样,早晚被这狐狸吸食了魂魄,偏偏,她就吃这一套!
江含之现在真的像丢了魂,任由狐狸精为所欲为,除了最开始的野蛮,她发现狐狸精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甚至能够清楚地控制她。
果然是魅惑人心的狐狸精。
“你…”
她想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偷练了”,结果还不等出口,她瞳孔骤然一缩,薅住他的耳朵。
“啊——”
……
破碎的丶沙哑的叫声,划破黎明,天色亮的越来越早,不过刚到卯时,天边便亮起来一道光线,打破旖-旎糟乱的环境。
大概是一个多月禁太久了,狐狸精力充沛,撒欢似的为所欲为,而且江含之惊讶的发现,这厮宛如进修过,不像往日那般莽撞。
哪怕跟末世的糙人混那么久,江含之都很少吐脏话!
然而现在,她忍不住“靠”了!
偏偏到最后,还是她“求着”他。
迷失在狐狸精美色中的后果就是,嗓子哑得不像话,浑身上下根本不听使唤,一动骨头咔嚓咔嚓的随时要散架。
“之之~”魔音穿耳又来了,江含之忍无可忍,颤巍巍“指挥着”她不听话的胳膊,回身反手一拳,砸在娄非渊脸上。
换作以往,她一拳能爆个丧尸脆头,然而现在软绵绵无力,跟打在棉花上似的。
娄非渊不疼,但是很委屈,“我是想说,我去放热水给你洗洗,你怎么打我。”
江含之:“……”
他还先委屈上了?
她笑都笑不出来,扯了扯唇角,终究坚持不住,脑袋一歪,睡死过去。
等她,等她醒来收拾他。
这一天,谁都没能打扰这座院落,娄非渊一夜未眠,却精神奕奕,出去办事干劲十足,见效也很快。
果然不出娄非渊所料,在县粮仓内,很多米面里面都混合了白色小颗粒,经过雪无双辨别,是虫卵。
大概跟沙粒般大小,平日里混在食物中,很难注意!
雪无双昨夜也未睡,研究了一晚上,发现这种虫子不怕热,百姓用热水煮的话,根本煮不死,反而像是把它们激活了。
这也导致最后都虫卵在百姓身体里扎根,孵化而出,开始作祟。
说起来,这些粮食还是曾经运送到渝北赈灾的,后来被土匪抢劫,兜兜转转落回原点,分发给百姓救济,到后来,却成为了疫病的罪魁祸首!
而那个县丞,以及跟县丞勾结在一起剿匪的官员,都是凉王府的人。
凉王,到底想要干什么?
“主子,京城来信了!”
赤澄从鸽子上取下来一张小纸条,递给娄非渊,娄非渊看过之后,把纸条揉碎,神色一冷:“背马!本王现在回京。”
这个决定过于突然,赤澄楞住:“那主母呢?”
“京城动乱,皇上把凉王逼急了,凉王有异动,尚不知情况,渝北偏远,反而刚安全一些,你带些人留着这里好好保护她,本王自己回去!”
哪怕江含之自己有本事,娄非渊也舍不得她掺和进去,疫病起因查明,只等雪无双研制出对应方法,只要不吃从土匪手里抢来的粮食,就不会有事。
现在百姓们吃的是江含之所带来的粮食,能坚持一段时间,等他解决完京城的杂碎,就回来接她。
娄非渊甚至来不及跟江含之告别,便上了马,一路赶回京城。
……
江含之这一觉,睡到晚上,她整个人都好似重组了,身体软软的透着疲惫。
她睁开眼睛,外面天色灰暗,树影晃动,身边却很是孤寂,清冷冷的,早就没了那人的温度。
她打了个哈气,强撑着起身,身上清清爽爽的,已经被洗过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苦香,应该是被上了药,饶是如此,那种异样感依旧强烈。
江含之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人,深呼一口气,克制着脾气,咬牙唤道:“娄非渊!”
换作以往,那男人早跟偷腥地猫一般,闻到味来了,今日回应她的却是一片寂静。
江含之在心里缓缓打出个问号,人呢,大晚上的,跑了?
房外的赤澄听到动静,小心翼翼道:“主母,您醒了?属下这就去叫人来伺候!”
赤澄一个大男人不方便,叫来了府上看起来麻利的小丫鬟进屋伺候,往日这都是娄非渊的活,今日醒来半晌,没看见娄非渊,让江含之升起一种死狐狸吃干抹净,甩甩尾巴走人的错觉。
她心里不爽,懒得动,干脆让小丫鬟帮忙更衣。
小丫鬟没见过世面,见到她身上露着外面的脖子上全是痕迹,不由得惊呼:“姑娘,赤王殿下平日里都是这么打您的吗?”
这些时日,在外面看来,赤王夫妇恩爱至极,而且赤王对江姑娘言听计从,羡煞不少人,他们唏嘘,传言赤王生性残暴,如今看来,传言果然不可信。
而现在,小丫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大片青紫,看着触目惊心惨绝人寰,她是府上的下人,但是也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谁对他们渝北有恩他们记得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江姑娘给他们送粮食,就算查出,是官府给予的粮食出了问题,可不吃,他们要如何生存?
一听能伺候江姑娘,小丫鬟觉得自己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然而看见她满身伤痕,不由得含泪:“不若趁着赤王不在,您快点跑吧!”
江含之本来郁闷的心情被小丫鬟弄得哭笑不得:“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赤王去哪了?”
小丫鬟小声说:“今天突然回京城了,姑娘若是忍受不了,趁着王爷不在,快跑吧!”
在小丫鬟看了,江含之就是被赤王虐待了,偏偏还对外维持好形象,所以,她实在忍不住大胆一回,想劝江姑娘逃跑。
江含之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一声不吭回京城了,楞了几秒,突然冷笑:“不必,该跑的不是已经畏罪潜逃了吗?”
娄非渊,他好得很!
生辰礼物,没收!
畏罪潜逃罪加一等,别被她逮住,不然非要玩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