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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人生如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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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人生如寄
    君逸然重新上位后,政基不稳,经济雕敝,百废待兴。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而此时此刻,皇甫嵩已和女儿带着全部家当投奔了北方的荒诞国,他与当地首领安迪共图大计,这次他们准备同荒芜国决一死战。这些年,荒芜国动乱不断,而这儿的人早蛰伏已久,他们韬光养晦丶养精蓄锐丶蓄势待发,并且在忙里偷闲中不断地往南渗透着。如今兵力强壮,实力处于鼎盛阶段,到了秋季马儿遍地跑之际,便是一举直捣帝京之时。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苍茫辽阔的草原风景图在皇甫梓潼的画笔下跃然纸上。自从来到这儿后,她每天百无聊赖,她不喜欢骑马又和这里的女孩子话不投机,所以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作画,除了画眼前的景象外就是画她心间的男子,画作堆了一大摞。
    大战在即,举国上下都弥漫着不安的情绪和悲壮的氛围,人心惶惶,这一仗,凶多吉少。虽说荒芜国有不败战神—叶寄许,而且如今又添了一员猛将—林深,但并未有一支强有力的能与游牧骑兵相抗衡的部队,且战争所需要的粮食和马匹不足。
    一边,将士们在操持军队丶稳定军心;而另一边,君逸然在和诸位大臣商议着退敌之策,如今敌强我弱,如何把损失降到最低?所有人都不谋而合地想到了:和亲,这是一种可以用最小成本来换取最大利益的方式。
    既然要和亲,就要拿出诚意,非得是公主才行。众所周知,君逸然膝下无女,但有一个胜似女儿的徒弟。
    “不行,我绝不同意!”君逸然厉声道。
    “您身为国君,必须要顾全大局。我们都心知肚明,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寄语淡淡道,她的目光很平静。
    “会有别的办法的。况且就算要战,也未必一定会输,历史上就有过以弱胜强的例子。”
    “以弱胜强?”她讥诮道,“师父,您为何如此固执呢?您明明很清楚,以现在的情势,我们能战胜的可能性有多渺茫。更何况,就算赢了,又能怎样呢?损敌一千,自损八百吗?劳民伤财,伏尸遍野,这是您愿意见到的吗?若是能用我一人换得国家的安宁,我在所不惜。”
    寄语不曾忘记属于她的使命—与男人共守这万里江山,让他成为流芳千古的帝王。
    “无论如何,我不会以牺牲你为代价。”男人的声音又冷又硬。
    “我也不会让您成为世代人眼中的昏君,受人唾骂。”女孩儿也毫不相让。
    “难道用女儿来和亲就不是昏君了吗?你可知,即使把你当成礼物送给了人家,他们也不可能放过此次进犯的良机的。”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可能?”她反问。
    “寄语,你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吗?”男人动了怒。
    “我不会盲听盲从。”她态度坚决。
    “你如果执意要去,我还不如现在就杀了你。”君逸然骤然拔剑,直逼她的胸口。
    “师父,您要杀我…”她怛然失色,一身凄婉,一行清泪从她眼中滑落…
    “我杀了你也好过让你到那种地方生不如死!”他怒吼着,握剑的手,青筋浮跳,而剑锋前面的姑娘,是他永世守护的珍宝。
    “若我死了,可以让您不用再左右为难,我愿意一死!”语罢,她毅然地大步迈向他手中的宝剑。
    男人大惊,猛然收手,把剑扔掉,一字一句地,“你休想踏出去半步!”然后拂袖离去。
    这是寄语第一次和君逸然争吵,二人不欢而散。她被他强行锁在了房间中,男人还派了众多侍卫把守,她只能一味地干着急。
    窗外传来好大的喧闹声,寄语往外望去,原来是大军就要出征了,在举行隆重的出征前仪式。
    探子来报,安迪即将率兵抵达帝京城门外,这一场战事,即将揭开序幕。
    最前方高台上的身影颇为熟悉,他正在带领众将士们喊口号宣誓,并奖率三军,以此来振奋士气,他们的声音气势恢弘丶响彻云霄。此次决战,君逸然要御驾亲征,他要亲率军队到城外战场拒敌,与将士们同生死丶共存亡。这一仗,事关国家的前途命运,注定会有不少人流血牺牲,他作为国君,怎能作壁上观丶置身事外。
    军士们的全副武装,黑色的铠甲闪着锐利的光芒。队伍出发了,军乐奏响,旗帜高扬,每个人都步伐坚定丶视死如归。这是一幅壮丽丶辉煌的画卷,尽管带着无尽的悲壮和苍凉。
    黑云压城丶昏天黑地;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城外的一大片空地上,战鼓声震天动地,两国士兵整齐列阵,庄严肃穆。
    “陛下,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是皇甫嵩,安迪的军师。
    此人长相油滑,贼眉鼠眼,络腮胡子,一脸奸相。
    “我当谁呢,原来是宫相啊。这虽有些日子未见,可你怎么这么快就连哪边是自己国家的战旗都分不清楚了呢?”君逸然冷冷地讥讽道。
    “有言道,良禽择木而栖。如今荒诞国势强,我不过顺势而为罢了。”皇甫嵩笑得谄媚。
    “可我还知,有成语叫做狐假虎威丶狗仗人势。”君逸然亦毫不客气地回敬他。
    皇甫嵩顿时脸色阴沈,它瞳眸一眯,一挥手,以安迪为首的对方骑兵们如潮水一般涌来。我方则有君逸然身先士卒,迎头而上。
    一时间战场上刀光剑影丶矛戟交错,嘶鸣声丶呐喊声丶哀嚎声混杂在一片血腥的气味中。
    此时,被困在王宫中的寄语坐立不安,她这一天心里总是在不住地发慌,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君逸然倒在血泊中的图景,冷汗直冒。虽说男人有武艺在身,可他到底不似哥哥那般有丰富的作战经验,战场上诡谲多变丶尔虞我诈,叫她不能不担心。
    生活在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是天生的战士,个个如狼似虎丶骁勇善战,他们一波接着一波地上来,好似无穷无尽。与之交锋,没几个回合我方部队就败下阵来丶溃不成军,到最后只剩下君逸然一人还在单枪匹马地与敌厮杀,明显地有些寡不敌众,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不过很快,叶寄许瞅准了时机,又率领了一小支队伍前来支援,稍稍缓解了君逸然这边的压力。就算对面再怎么勇猛,大将军的威名也还是令他们颇为忌惮,一时间战斗力大不如方才。
    皇甫嵩见状,露出了一抹阴鸷邪魅的笑。
    “师父,救命…”女孩儿凄厉的呼救声自远方传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君逸然的耳中。
    男人闻之,所有的动作都猛地一顿,他下意识地循声望去,见那边不过是一个十岁左右模样的女孩子,在向他诡异地微笑着,那笑容十分的惊悚恐怖,不该属于她这个年纪。
    他刹那间惊慌失色,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好像呼吸都在一瞬间停止了。不过是两秒钟的时间,却足以让他魂不附体,甚至于他一时都忘记了自己正置身于敌人的包围圈中。
    待他回过神的时候,安迪的长剑已刺穿了他的胸膛。
    这是皇甫嵩和安迪事先就约定好了的计谋,他们充分利用了君逸然的软肋,目的就是要一招置他于死地。
    实际上那女孩子的声音和寄语的声音差别甚大,且有明显的矫饰做作的痕迹。更别说寄语此时此刻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以她的性格就算是死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让男人分心的。
    关心则乱。
    情深不寿,爱极必伤。
    叶寄许掩护君逸然杀出了重围,并向空中发出了求救的信号,没多久林深便带着人马赶来。
    长剑贯穿了前胸后背,因失血过多,君逸然已不省人事。简单地包扎伤口后,林深驾马车一路护送他回到王宫,途中不能颠簸,否则会加重伤势,又不能过慢,因为此刻时间就是生命,故走得颇为艰难。叶寄许则留下继续对战剩馀敌军,阻拦他们进攻京城的铁蹄。
    眼看着人在眼皮子底下被掳走,安迪十分心焦,一心只想乘胜追击。奈何叶寄许纠缠不休,他实在不愿在这消耗更多的时间和兵力,逼得他不得已再用手段。
    他悄悄地退了出去,从后方铐出来一个瓷娃娃貌娇柔可人的小姑娘,这女子勉强算是叶寄许的初恋情人?毕竟多年前的信物还未有机会当面还回。
    好吧,这是叶寄许第三次见面的情人,皇甫梓潼。
    “大将军…”她抽噎着,可能是由于好容易见到思慕的男子而过分激动,还可能是由于被人凶恶地抓来当人质而过分恐惧,反正现下的她泪眼汪汪丶可怜楚楚,一如初见。
    大将军的心莫名地抽搐了一下。
    “哈哈哈,叶大将军,你可认得这个女孩儿?”安迪眉飞色舞道。
    “你想怎么样?”叶寄许沈声问。
    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在战场上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变故都能做到临危不乱。
    “最近有个新发现,让我感到很惊喜。”安迪幸灾乐祸地扬了扬手中的一叠图画,还装模作样地翻了翻,“恕我可能眼拙,这闺女画上的男子是你吧,叶大将军?呦,你的画像可占了十之八九呢,啧啧,看来她对你用情颇深呢。”
    叶寄许眯起了双眼,目光如剑。
    那人把手轻飘飘地一挥,画纸便纷纷扬扬地散落了满地,染上了鲜血和尘土。
    “行了,我也不啰嗦了。”他把刀抵在了皇甫梓潼的脖颈,冷言道,“你要不想让这个女孩儿死的话,就放下手中的兵器,给我们放行,待我等顺利到达王宫之时,自会把她给放了。”
    这似乎不仅仅是一场冷兵器的战争,更像是一场攻心战。
    “安迪,你混蛋,你竟敢动我的女儿!”皇甫嵩踉踉跄跄地冲向歹徒,这女孩儿可是他的心肝宝贝,绝不可以受到分毫的伤害。
    他已然失了方寸丶乱了阵脚,什么都顾不得了。
    安迪手中的刀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往他的方向一砍,一片血雾乍现,皇甫嵩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眼睛依旧圆瞪着。
    “爹爹…”皇甫梓潼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安迪:“怎么样?大将军,我的耐心可不咋地。”
    皇甫梓潼:“大将军,救我…”
    “你说话可算数?”叶寄许看着受了惊的女孩子,一丝不忍从眼底划过,他握紧了拳头。
    “那是自然,我留一个小女孩又有何用?”安迪怂了怂肩。
    在众人的注目下,大将军缓缓地弯身放下了他手中的剑—它代表着一个战士的尊严。
    当他再直起身时,四周猝不及防地冒出了几个弓箭手,齐齐地朝他放箭。
    万箭穿心。
    “大将军!”女孩儿从安迪的手中挣脱出来,扑在他的身上,哭得肝肠寸断。
    天地悲怆,哀鸿遍野。
    英雄难过美人关。一代大将军一生浴血沙场,纵横驰骋,无人能敌,最终却败给了一个情字。
    “我终于找到机会把它还给你了。”叶寄许用最后一点点的气力从怀中摸出了那条项链,甜笑着把它攥在掌心。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皇甫梓潼哭着把项链为他戴到了脖颈,强颜欢笑道,“你看,我的这条我也戴着呢。往后,我们就是真正的恋人了。”
    星月皎洁,星月交辉。
    此刻,叶寄许才发现,这个女子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他的心间,他竟毫无戒备。
    君逸然平躺在床上,胸前的黑色衣襟慵懒地敞开,剑伤处堆满了纯白如玉的雪莲花瓣,他好像一个醉卧在花丛中的美男子,双眸紧闭,嘴唇微抿,呼吸匀称,凄美到极致。
    男人的枕前还趴着一个熟睡的姑娘,美貌如花,墨发似瀑,白衣胜雪,睡梦中的她时而睫毛轻轻颤动,时而嘴角浅浅扬起,仿佛时间都为她放缓了步子,只为把这份安然和宁静拉得更长一些。
    二人共同构成的这幅温馨美好的画面,被佩雯用相机给永久地定格了下来,承载着人间的一段至美至纯的情感和记忆。
    佩雯最近在带娃之馀尤爱鼓捣相机,她在这里面封存了好多好多瞬间的悸动,让无声无息的时光也留下了印记。
    国王的剑伤倒算小事,夺命的是安迪剑刃上浸泡的毒药,无色无味,亦无可救药。苏维的丹药也只能延缓毒性的发作,暂时吊住男人的精神,他断言男人活不过今夜了。
    安迪浩浩荡荡的大军已迫近王宫,王宫一旦被攻陷就意味着荒芜国千百年来的基业从此土崩瓦解丶灰飞烟灭,那样的话不但君逸然会成为历史所书的亡国之君,寄语也会成为千夫所指的祸水红颜。
    生死存亡关头,老苏伯坦言道:“我这里有一张古谱,这是一首琴笛二重奏的乐曲,曲中蕴含着强大的法力,而这种可怕的力量可摄人魂魄,令闻者不死即疯。但对演奏者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和考验,因为他们必须在听不到声音的情况下来合奏,双方只有心意完全相通才能感知到对方的心曲,彼此的乐音才能相互呼应,才能融为一体。”
    这么短的时间内,能练成吗?而且,他们从未试过琴笛合奏,能配合好吗?叶寄语和君逸然都不免有点迟疑。
    “古往今来,能成功把这音乐奏出的人寥寥无几,但我觉得你们或许可以试试。”老苏伯沈吟。
    女孩和男人相视一眼,二人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所有的感情丶信念以及责任都汇聚在这无言的默契中。
    他们要赌一赌,为了这个家园。
    他们师徒情深,足以心意相通。
    一架男人送的钢琴,一支女孩送的玉笛,一片他们的荷塘。
    老苏伯给王宫内的每个人都发了一对隔音用的海绵耳塞,而后林深把荒诞国的人引进了这深宫大院。
    寄语颇为紧张,她的手心又是一层薄汗。万一失败了…她不敢想。
    男人朝她弯了嘴角和眼眉,在心中无声地对她说:“丫头,不要怕,随心弹就好,有师父在呢。”
    温柔的像是秋的私语。
    女孩子先是重重地点头,随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她听见了!她竟然听见了师父的心声!
    对嘛,他们的心本就早已紧紧相系。
    紧张感不翼而飞,她定了定心神,把思绪完全投入到了乐谱之中。继而双手沈着坚定地搭上了黑白琴键,按下了一连串流畅的音符。
    一旁的君逸然则手捧着长笛,指尖在笛孔间穿梭跳跃,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仿佛进入了一种超尘的境地。
    此曲浑然天成,二人珠联璧合。
    秋风把这动人的旋律传唱,荷花也露出了醉人的笑颜。
    此情此景,美到惊天动地,美到惊心动魄。
    佩雯笑盈盈地举起相机,把这一幕收入了她的相册中。
    与此同时,安迪等人为此音乐的巨大威力所困,止步不前。乐声如无底的魔法黑洞一般在持续地吞噬着他们的魂魄丶侵蚀着他们的意念,如无数银针刺入头颅,无法言说的折磨和痛苦以摧枯拉朽之势袭来,意志力薄弱的人当场毙命,而意志力稍强的人则或无端狂笑或无端痛哭,已然疯癫。这些人个个丢盔弃甲,求生无门,求死不能。
    几天前,山竺国王收到了一封来自君逸然的亲笔求助信,他便当机立断地派兵火速前来支援。此刻,一曲结束,援兵也正好赶到,把这些垂死挣扎的敌寇们杀了个片甲不留。而寄语则散尽了她全部的法力为在这场战争中受伤的将士们治疗,也算是功德无量。
    终于的终于,这个荒芜的丶荒诞的旧时代彻底地结束了,他们的使命也完成了。
    君逸然体内的毒素不久便发作了,生命垂危。寄语把他搀在自己的怀里,流下了眼泪。
    男人却如平常一般唇角扬着着温和的笑,他对女孩儿说:“现在,我以师父的身份命令你,不准再哭了,知道吗?”
    “师父…”寄语大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掉。她除了一遍遍地唤着师父外,其馀的话都哽咽在喉中,一句也发不出。
    男人轻叹,这样的女孩子,让他怎么能放心得下。
    也许是雪落无声,也许是雁过无迹,大千世界,看遍了岁月流转的场景,都不及你,不及你。
    他最终还是带着无限的眷恋,缓缓地合上了双眼,化作点点白光消失在了人间。
    “可是…我舍不得您啊,师父。”女孩子试图捧住男人的光而不得,徒自喃喃低语。
    我依然记得来时心情,才更难忘你的每个踪影。那一年的自己,仅凭天意,花光一生运气。
    “师父,这次,且让我做一回任性的徒儿吧。”有您的地方,才是我的归宿。
    几日后,叶寄语泪尽而亡,她也化作了一道白光划破长空。泪水流尽,则尘缘已尽,此生无悔矣。
    人生如寄。她死前把她在人间的故事谱成了一部宏大的史诗奏鸣曲,谨以此曲纪念这段难忘的梦中人生。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覆计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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