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小说网

字:
关灯 护眼
蓝色小说网 > 梦之寄语 > 第二十七章 爱是向导

第二十七章 爱是向导

热门推荐: 天官赐福诛仙诡秘之主破云
    第二十七章爱是向导
    跨年夜,寄语是在君逸然的卧房外跪着度过的,整整一宿。期间佩雯来瞧了她两次,劝她先回房,什么事等天亮再说。她不听,执拗地跪在这里一动不动。佩雯无奈,只好拿来厚厚的披风给她披上,更深露重,她又哭了这么久,别着了风寒才是。
    冬日的晨光很柔美,淡淡的,舒舒的,温馨而含蓄,和蔼而可亲,没有一点暴戾和骄横。今天晴空万里,太阳普照大地,嗯,很适合笑着说再见。
    君逸然带着憔悴的面容推开房门,始料未及地正对上了在地上瑟缩不止的女孩子。难不成这孩子在这儿跪了一晚吗?莫非不知道地上凉吗?怎么如此不懂得爱护自己呢?见她擡头望了自己几秒后又很快怯怯地低下了头,脸上的泪痕深一道浅一道的,此时她的身子已经摇摇晃晃快要跪不住了。他在心疼之馀还夹杂着窜出了一抹戾气,死丫头,一点都不让他省心,活该受冻。
    昨夜他也一晚没睡,辗转反侧,想了很多。关于她,关于天下。
    一言不发地迈开步子绕过她,听她在背后心急火燎地大喊:“师父!师父!”他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前行。
    寄语寒气侵体,急火攻心,又十二个时辰未合眼,骤然晕了过去。
    又大又厚的被子似软绵绵的云朵把这个睡着的女孩子轻拢其中,穿过玻璃的日光被镂花的窗帘筛成了细碎的光影洒落在地面,密密麻麻的影儿仿佛古老又神秘的文字,为迷途中的人儿占卜着方向。屋子里暖意浓浓,花香阵阵,毛毛懒洋洋地躺卧在沙发打着哈欠,小灰小白立在书桌的笔架上小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万象一派宁静祥和。除了…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一般窝在被子里的小丫头。
    她睡得不算安稳,睡梦中的每一帧图画都在环绕着他飞速转动,转得她头痛欲裂。后来,画面切换到了一片丛林,这里迷雾重重丶荒寒肃杀。她孤身一人,环顾四方,茫茫无际,师父您在哪儿啊。
    “小姑娘,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呢?”一男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很有磁性,但飘渺空灵。
    她转身,泪眼婆娑中,不远处依稀是一名金发蓝眸的年轻人,身着黑长袍。他的身影很虚,若有若无,看不清面庞。
    “我把师父弄丢了呜呜呜,你能帮我找找我的师父吗?”她像是抓到一根稻草,急切地询问。
    “你师父只是暂时躲藏起来了,我可以带你找到他。但是前提是你不准再哭了,听话。”男子的语气并无多少波澜,但就是莫名让她感到安心。
    “嗯!”她用手背把脸上的泪水悉数抹去,重重地点头。
    “跟我来吧。”男子在前方开了路,他走起路来飘飘然的,没有脚步声,幽灵一般。
    女孩儿紧紧追随着他,走了好久好久。一路上他披荆斩棘,为她遮风挡雨,只是缄口无言。
    他们在林中兜了好大的一个圈子,终于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你骗我!”她再次落下了银豆豆。
    “哪里有骗你,你仔细瞧瞧。”男子冷冷清清地开口。
    定睛细看,雾锁烟迷里,再熟悉不过的那个男人啊,在对着她浅笑。
    “真的是师父!咦?”她一转头,身旁的金发男子已没了踪迹。
    “他是由我的一个灵魂碎片幻化而成,现在我已经把他收回本体了。”男人说。
    “您为何要这样做?您是在捉弄我吗?”她颇有些气闷。
    男人走近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喜欢有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吗?”
    喜欢啊,喜欢得不得了,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
    “如果你想回来,你会发现,其实我一直等你在原点。如果你不愿回来,也没关系,漫长的征途有我相伴身侧。”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千回万转,爱是向导,护你一路周全。
    “师父师父…”半梦半醒间,她不住地呼唤。
    “唉,也是个一根筋的丫头啊。”苏伯用沾了水的毛巾轻轻抹去她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让棉被捂出来的。
    “伯伯,姑娘无大碍吧?”佩雯锁着尚显稚嫩青涩的眉头,又气又心忧。姑娘行事这般不管不顾的,白白使得这么些关心她的人干着急。
    “无妨,多休息休息也就是了。”苏伯擡头,“汤药煎好了吗?”
    佩雯:“好了。我还熬了姑娘喜爱的甜粥,都在火上温着呢。”
    苏伯:“这个时辰也该吃点东西了,不然胃里空空也不利于体力的恢覆。且把她叫醒吧。”
    于是二人推推搡搡地硬是把寄语从梦境中抽离出来。
    睡眼惺忪间,是一张慈祥的老人的脸和一张亲切的少女的脸,没有她最为期盼的那张面孔。
    “老师…”寄语梦呓一般低喃。
    “嗯。”老伯伯应,扶她坐起。“饿了吧?”
    她把双手搭在老人的腿上,怀着一丝丝希冀,“老师,我师父有来过吗?”不过随即她便耷拉下眼皮,“他一定还在生我的气吧。”
    老人把她额前的几绺碎发往耳后掖了掖,“你师父就那个臭脾气,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他嘛,过个一日两日的他自己就好了,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不,是我错了的,不怪师父。”寄语摇头,一滴泪洒在了被罩,濡湿了一小方织锦。
    “唉。”苏伯又叹气,“给你讲个小故事吧。你师父小时候,有一次在晨读的时候打瞌睡,我便罚他到室外站着清醒清醒。而后我临时有事出宫,就忘了这茬,结果你师父就在那站了一天一夜啊。那时候也是数九隆冬丶天寒地冻的,第二天一早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活活被冻成了一个冰雕一般,接着就连发了好几天的高烧。你说这不是死脑筋嘛,继那次事后谁也不敢再轻易地罚他了。”
    “如今看来,你跟你师父都是一个德行,倔得很。”苏伯苦笑。
    这倒印证了一句话:对别人狠的人,往往对自己更狠。
    佩雯:“其实陛下还是很在意你的。你晕倒了是他亲自把你抱回来的呢,就连老伯伯也是他特地请来给你诊脉的。”
    苏伯附会地抿唇丶点头,“所以你就安心地把身子调养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寄语强颜欢笑,只声音还是带了些掩不住的落寞。
    在佩雯一勺一勺地喂送下,寄语勉勉强强咽下了一碗粥和一碗药。全程她目光呆呆的,只有嘴巴在机械地张张合合,魂魄不知被什么不磨人的小妖精给勾走了。睡了一觉醒来,此时已是正午,她感觉身体并无多大不适,惟独膝盖和心灵尚在隐隐作痛。
    “佩雯,我想吃棒冰。”她感觉胸中火烧火燎的,灼得难受。
    “这大冷天的。”佩雯不动。
    “药太苦,压压。”她没好气地说。
    佩雯依旧不动。
    “我就是想吃嘛!”她烦闷地嚷嚷。这一嚷耗费了本就所剩无几的体力,大喘起来。
    “好啦好啦,那我去冰库看看还有没有了,你等着啊。”佩雯不忍心见她这样,便依了她。
    佩雯的手艺可合寄语的心意了,她在夏日里做了好些五颜六色的水果冰放在冰窖里贮存着,想吃的时候随便拿出一根掰断外边的竹筒就可以享用啦,很方便。
    “姑娘,你看我拿来了你最喜欢的菠萝味儿。我帮你把它掰开吧?”很快,小丫鬟就笑吟吟地回来了。
    “谢谢你啊。”寄语真诚道。她的思绪在游荡。
    大约是不多久前吧,反正她和君逸然认识才不到二年。一天下了钢琴课,他们师徒二人都热得汗涔涔的,扇子扬起的也是热辣辣的风,她跑到冰库拿来了棒冰塞男人手里。
    “我不吃,小孩儿吃的东西。”男人嫌弃地往回推。
    “才不是给您吃的呢,是让您帮我掰开。”东西又被反推到他这边。
    “你自己不会啊?”男人黑了脸。
    “我…我手疼!”她委屈巴巴地撅嘴,“而且您力气大,打人那么疼,哼。”
    竹筒在男人手中轻而易举地被折断,一言不发地递给她,笑容玩味。
    “谢谢好师父。”细腻又饱满的冰沙颗粒在舌尖炸开再融化,凉丝丝的丶甜蜜蜜的丶美滋滋的。
    君逸然:“打人的时候也是好师父吗?”
    叶寄语:“都好都好,嘿嘿。”
    师父爱心深如大海,师徒情深不能割断。
    不知不觉间,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与君相识后,每一个日子都串联成最美丽的回忆。
    一下午的时光,佩雯绞尽脑汁地想一些有意思的话题来逗她开心,寄语也知她心,跟着一同或放声大笑或侃侃而谈,表面上似与平常无异。只有佩雯察觉得到她屡屡在留白的时间缝隙中所不由自主显露出的出神与游离丶戚戚与惶惶。
    佩雯忧心忡忡:“陛下,您就去看看她吧。只有您才能解开姑娘的心结啊。”
    君逸然在办公室窗前负手而立,“在她真正想明白自己的错处并改过前,我是不会去见她的。”
    “可为什么呢?我看得出,明明您心里是很惦记她的呀,为什么您偏要违心地折磨彼此呢?”见他态度如此决绝,佩雯心一横,出口的话里多少带了些指责的意味。为了姑娘,她豁出去了。
    “当心你说话的口吻。”君逸然不悦,冷声警告。他的处事方式还轮不到一个小丫头片子来说教。
    到底是传言中性狠厉丶喜嗜杀的帝王家,当真如此不可一世丶麻木不仁丶翻脸无情,他终究也不能例外。
    “陛下,我对您太失望了!”她捂着脸跑了出去。
    “他还是不愿过来对吗?”寄语牵起一侧嘴角,红红的眼眶里泛满了泪花。她仰头,让泪水倒流回心间,所有的等待丶残存的冀望都在夜幕悄然降临的时分化作了水中的倒影丶灯下的尘埃。
    “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一时在气头上,赌气不见你罢了。你要振作起来,啊。”佩雯坐到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冷冰冰的。
    “佩雯,他真的好薄情啊…”她闭眼,长长吁出一口气。
    “姑娘…”她不知该如何安慰是好。
    也许,是时候该离去了,他和她都需要一段时间好好静静丶好好想想了,与其盈盈一水间丶脉脉不得语,倒不如天各一方丶各自安好。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这一分别,许是一年半载,许是三年五载,也有可能是永生永世。
    “佩雯,我不在的日子里,拜托你,帮我照顾好他。你答应我好吗?”寄语反过来紧紧抓住她的双手,急切而用力,渴盼而渴求。
    “陛下没有要让你走的意思啊。”佩雯皱眉。
    “他就是这个意思!”寄语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大吼道,声音之大连毛毛也侧头张望过来。
    可怜我们的小佩雯今儿被夹在中间是里外不讨好,里外都受气。
    寄语也意识到她方才的情绪过激了,便低下头不说话,泪水在打转转。
    “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就放心吧!”佩雯体谅她不是冲着自己,女孩儿间互相的心思很容易感同身受。
    “致我最最亲爱的师父:
    师父,我走了,我遵照您的话去反思了,我想我可能真的是大错特错了,您的种种教诲我会一直牢记心间的。您别担心,我只是回宿舍去住一段时间,自从上次的事情您出面帮我摆平了过后,现在学校里没有人敢欺负我了呢,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我的好师父呢。
    如今到了期末,功课的确挺繁重的,前段日子忙于准备钢琴比试而积压了不少的任务没有做,是时候让学业重回正轨了。哦,我也没有忘记要想法子让咱们的雪莲花早早开花,这已经成为我日常的课题啦,答应您的事情我怎能半途而废呢。至于钢琴,我会坚持不懈地练下去的,仅仅是因为我喜欢钢琴,仅仅是因为它见证了很多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有苦涩的,有酸甜的。相信下次见面的时候,您会看到一个深刻自省过的丶已经痛改前非的丫头,我会努力变得更加优秀,努力做一个让您骄傲的丫头。
    师父,我不在您身边的时候,您要多多保重呀。佩雯会帮我照顾您的,她是个值得信赖丶值得托付的好女孩儿,有她和老苏伯在,我很放心。另外,毛毛丶小灰小白也都会代替我陪伴您的,平日里只要常常看到它们您就没有办法忘记我了吧,嘿嘿,您会不会觉得我有点贪得无厌呢?
    对了师父,今天是您的生日,这是我偷偷打听来的,祝您生日快乐,永远安康喜乐。只是挺遗憾的,没能把为您打造的生日礼物亲手送给您,我把它放到我床头的抽屉里了,您要是消气了就把它打开看看,想来您会喜欢的,这是丫头对您的一番心意。
    师父,我们彼此珍重。不管相隔多远,丫头的心都永永远远地系在您的身上不曾离去,期待和您重逢的那天。
    您最最宠爱的徒儿呈上”
    以上内容,被寄语工工整整地写在了信纸上,再把它折叠,塞进了君逸然卧室的门缝中。
    把一切都处理妥当后,寄语和佩雯两个小姑娘在初升的月下紧紧相拥丶依依惜别,继而寄语就趁着月光踏上了离开王宫的征途。
    暗淡的窗子前,两个男人并肩站在一起目送着她远去。
    “你就这么舍得啊?”年迈的一方率先发问。
    “怎么会舍得呢,好不容易把她盼来,我却又亲自把她推离。苏伯,其实我的心也好痛。”身边的另一个男人说着说着竟哽咽起来,微茫的光影下,男人低垂着的浓密的睫毛上隐约挂了摇摇欲坠的泪滴。
    “瞧你,越发得出息了,跟个孩童似的。”老人家给他拽来了两张面巾纸,“既如此,你又何苦赶她走?”
    “苏伯。”男人的笑容混着泪光,“您看那丫头,单纯美好得就如同一张白纸一样。所以我很怕,我怕这张白纸会被沾染了污点丶混入了杂质。她跟在我身边,就难免会产生思想上的负担,而一旦有了思想包袱就很难轻轻松松地做真实的自己了。她会顾虑重重丶会心生杂念,就像这次钢琴比赛,她本来可以做得很好很好的,是为了我她才会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歪门邪道。”
    男人停了有一会儿,看女孩子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就算是为了她的赤子之心,我有责任确保她不被世俗所沾染丶所异化,即便她会埋怨,即便我会痛苦。我只希望她能无拘无束丶自由自在地生活,惟有如此,她才能开心快乐丶无悔人生。”
    不求你一定要多出色丶多优秀,只希望若有朝一日,你不得已被时代的大潮所席卷时,能永葆作为其中一朵浪花的晶亮。
    “虽说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可你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考虑过吗?你这样处理,她就真的能开心丶无悔了吗?依我看,这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丫头啊。”苏伯驳斥道。
    男人陷入了沈思,眉头不展。片晌,他凝声,“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皇甫嵩那边已经明里暗里地多次向我发出战书了,这次他挑起的比试更像是他对我做出的警示,且近来荒诞国的人也在蠢蠢欲动,难保不会突然发起进攻。我有一种预感,国家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怕是会有翻天覆地的震动。她若再呆在这里,我担心会牵连到她,校园里起码是相对安全的。”
    苏伯喟叹,“你这孩子,这些个心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男人玩笑,“幸好有您一直在,哪怕泰山崩于前,我亦能泰然处之。”
    “你啊。”老人无奈地笑了。
    在寄语的认识里,君逸然是头戴着闪亮光环的,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不会有错,他的话代表着天的意旨不容置疑。可实际上,君逸然在更多的时候与普通人一样,有说不完道不尽的喜怒哀乐,他也会迷茫,他也会犯错,有时候他也会幼稚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内容有问题?点击>>>邮件反馈
热门推荐
恩批文路人听见主角心声后 人前人后 过期糖 刮金佛面 悦耳 王爷,暗卫知错了,主动求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