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齐人之福  人性扭曲还是道德沦丧
    红鞋组织  飞禽代号能否媲美酒厂
    苏任烟以为霍休要发什么大招，时刻警惕着他的偷袭。谁料，霍休按了一下他身下的石台，启动机关将自己罩在一个巨大的铁笼里。
    苏任烟被他的迷幻操作惊呆了，她伸出两根手指，问霍休：“您看，这是几？”
    霍休哈哈大笑：“老朽不陪你们几个年轻人玩了。这里唯一的出路，就是我坐的这石台下面的密道，我出去之后会将这条路封死。你们来时走的门在里面是打不开的，我走后也不会让人有机会给你们开门，你们三个就和朱停一家一起留在这里吧。”
    苏任烟看他这么高兴，都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可以“神行千里”出去开门了。
    霍休得意洋洋地按下石台上的机关，机关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霍休开始疯狂按机关，可机关还是纹丝不动，他急得满头冷汗。
    苏任烟问：“老爷子，机关坏了吗？上次检修是什么时候您还记得吗？”看霍休在笼子里发楞，她又伸出两根手指，“您看，这是几？”
    霍休目光呆滞地坐在笼子里的石台上，刚刚还矍铄的身影佝偻下来，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二十岁。
    苏任烟清清嗓子，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唱道：“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手扶着铁窗你望外边～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而今你成了狱中的人～”
    霍休忽然深呼吸，像是喘不上气一般，晃了两晃便倒在石台上。
    霍休被气晕了。
    有妙手老板朱停在，自然没有打不开的门。
    霍老爷子只能一辈子可怜兮兮地住在百炼精钢铸就的笼子里了。
    苏任烟想了想，如果把霍休移交官府，说不定又会生出越狱之类的变故，就让他这样无期徒刑也不错。
    朱停对这个掩盖在小楼下的山洞很感兴趣，估计要在这里研究一段时间。
    上官雪儿在用好吃的敲诈霍休，不知道霍休的这点家底在这丫头手下还能撑多久。
    交易成功，上官雪儿喜滋滋地挥着一张画了押的字据跑过来：“你们看，一根香肠两个饼，我卖了五万两。”
    “雪儿真厉害。”苏任烟弯腰揉了揉上官雪儿的头，“这些钱不能乱花哦，姐姐相信你会把它们用在该用的地方。”
    上官雪儿乖巧答应，又问道：“苏姐姐，你们要走了吗？”
    苏任烟点头。
    上官雪儿道：“老板和老板娘都要留在这里，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苏任烟摇头。
    上官雪儿示意三人凑近一点，而后小声道：“老板留在这里，只因为我爱上了他，他也爱上了我。”
    苏任烟轻轻锤了一下雪儿的头，这鬼机灵编的瞎话越来越不着调了，德云社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陆小凤和花满楼也笑出声。
    上官雪儿气鼓鼓道：“我知道你们不信，但等我嫁给他时，你们就不能不信了。”
    陆小凤忍不住道：“你要嫁给他，老板娘呢？”
    上官雪儿悠然道：“你能有四条眉毛，老板为什么不能有两个老板娘？”
    苏任烟道：“雪儿，你要记住，老板必须只有一个老板娘，他要是敢找多馀的老板娘，你就打断他的三条腿。”
    上官雪儿道：“如果陆小凤有了别的姐姐，你也要打断他的腿吗？”
    苏任烟楞住：“这和陆小凤有什么关系？”
    上官雪儿指了指陆小凤领子里露出来的一点点不起眼的红痕，道：“我都看见了。”
    苏任烟又锤了锤雪儿的头，陆小凤无奈地摸摸鼻子，花满楼但笑不语。
    夕阳西下，三人走在山坡上，光线将影子拉得很长。
    陆小凤越想越担心，他担心朱停真的对上官雪儿做出禽兽之事。
    花满楼还能说什么，当然是附和陆小凤的话。
    “我倒是觉得你们多虑了。”苏任烟道，“朱老板又不是变态恋桐癖，怎么可能娶那么大点儿的小丫头？换做是我，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和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孩子，我肯定会选老板娘。”
    花满楼在陆小凤的强烈要求下折回去探朱停的口风。苏任烟和陆小凤肩并肩坐在路边等着。
    陆小凤道：“我和老板娘，你选谁？”
    苏任烟道：“还用问吗？当然是老板娘啊。”
    话刚出口就被陆小凤用嘴堵住了。
    陆小凤一手揽着苏任烟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头，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仿佛早知道她想躲。苏任烟本想推开大猪蹄子，但整个人都被制住，索性懒得躲了。
    两人分开，苏任烟理了理头发和衣襟，睨了陆小凤一眼：“旁边还有人呢，光天化日的，你收敛一点。”
    陆小凤看见一个摘野菜的老太婆似乎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步履蹒跚地走过去，无奈笑了笑，揽着苏任烟，道：“都亲完了你才发现有人？”
    苏任烟看着那个拾荒老太渐渐走远的背影，问陆小凤：“你们这里的女人都流行穿红绣鞋吗？”
    陆小凤问：“什么红鞋子？”
    苏任烟道：“之前上官飞燕穿红鞋，刚才那位老妪也穿红鞋。这是什么奇怪的习俗？”
    陆小凤道：“可能是因为她们喜欢红色吧。”
    苏任烟冷酷无情地推开陆小凤，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花满楼回来了。”
    花满楼板着脸对陆小凤道：“你可以放心了，老板认了雪儿做女儿。”
    陆小凤有点讪讪的，他可以猜到花满楼回去问朱停那个奇怪的问题后，会被朱停和老板娘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待了。
    苏任烟小声嘀咕一句：“蠢凤凰。”
    正在这时，上官雪儿急匆匆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问：“你们看没看到有人走过去？那一定是我姐姐！”
    苏任烟道：“刚才是有个和你姐姐一样喜欢穿红鞋的老妪过去了。”
    上官雪儿眼睛发亮：“一定是她，她就是我姐姐！那个机关一定是她弄坏的！”
    emmm……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上官飞燕的尸体，苏任烟就信了。
    陆小凤拉着苏任烟的手，和花满楼一起转头就走：“再信你的话我就改名陆小蛙！”
    苏任烟用胳膊肘怼了陆小凤一下，回头对雪儿道：“快回去吧，别让你爹娘担心，以后有机会可以来找姐姐玩哦。”
    说完，她被陆小凤拉走了。
    上官雪儿看着苏任烟和陆小凤紧拉着的手，叹了口气，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笑了起来。
    她也转身，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三人回到了花满楼的小楼。苏任烟做好晚饭，三人边吃边聊。
    苏任烟道：“其实雪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陆小凤道：“上官飞燕的尸体是我们亲眼所见，她总不能像柳馀恨一样诈尸吧？”
    苏任烟道：“上官飞燕肯定凉透了。我是想说，破坏机关把霍休关在笼子里的人，会不会是那个摘野菜的老妪？”
    陆小凤道：“因为她们都穿红鞋子？”
    苏任烟道：“我跟着那个东瀛小神探查案的时候遇到过一个杀人团夥，他们所有人都穿黑衣，以酒名相称。会不会有这样一个组织，成员都穿红鞋，代号是各种飞禽？”
    花满楼道：“所以，上官飞燕的代号就是燕子，她被霍休所杀。她的同夥破坏机关是为了给她报仇？”
    苏任烟点头：“不然为什么上官飞燕和那个老妪会穿那么丑的红鞋？上官飞燕说过那个红鞋不是谁都能穿的，她当时就是在隐晦地炫耀。而且珠光宝气阁的后山连户人家都没有，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走路都颤巍巍的老妪？”
    陆小凤道：“不论事情究竟如何都和我们没关系了，我们还是专心喝酒吧。”
    苏任烟道：“喝酒怎么能没有故事？我给你们讲一个关于红鞋子的故事吧。”
    她讲了《安徒生童话》里那个红舞鞋的故事。
    花满楼听完边叹气边喝酒，他想起了上官飞燕，她岂不是很像故事中那个因为虚荣贪婪而失去双腿的小女孩。
    陆小凤听完只觉得自己的腿有点痛，像被砍断双腿的假金鹏王一样痛。
    陆小凤道：“你能不能不要讲些奇怪的故事？什么葬礼上抢男人丶女尸头发拖地丶砍断腿还在跳舞的红鞋……听着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苏任烟道：“那我讲个有意思的，《一双绣花鞋》。”
    陆小凤道：“别了别了，光听名字就阴森森的。”
    苏任烟心中不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咋不上天？
    苏任烟双手抱肩，看着陆小凤道：“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一道什么菜么？”
    陆小凤不敢说话，他直觉苏任烟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花满楼问：“什么菜？”
    苏任烟笑眯眯地道：“鲁味活凤凰，俗称爆炒活鸡。”
    陆小凤和花满楼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