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是…什么？”
    李远志的疑问才落下话音，就听见耳边响起一阵细碎的跑步声。
    再转头看，身边哪里还有人。他一脸惊恐得回头，才发现这两个家夥跑得飞快。已经跑出他距离几十米的地方了。
    李远志也跟着跑了起来。跑过一个拐角时。突然有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幸亏李远志神经大，一时没反应过来。呐呐问了句：
    “谁啊，抓我干嘛？”
    周钰忙拍他小声骂道：“小声点，追上了吗？”
    这傻大个转了转脑袋。歪身探出拐角去看。确定那没人后转头和周钰说：
    “没人追上来。”
    周钰一脸无语：
    “看出来了，要是有人追上了了。那你刚刚肯定暴露了。既然没人跳出来就是没人。”
    李远志颇为认同得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周钰皱了皱眉头。他总觉得这句话特别耳熟。似乎出现频率特别高。
    周钰：“你就不能换一句台词吗？”
    李远志：“我觉得你讲的很有道理。”
    周钰：“有什么区别吗！”
    李远志：“用词不同。”
    算了算了，周钰深吸了口气。劝告自己不要和傻子计较。
    “刚刚那一片…”李远志看周钰不吭声了。犹豫得说：
    “是和之前电锯疯子一样的家夥？”
    周钰：“那肯定是啊，你看见其中最高最壮那个了吗？”
    李远志：“拿着斧子那个？”
    周钰打了个寒颤说：
    “他裤腿上还有一大块肉块。”
    夏阳却忽然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认真得摸了摸周钰的背。像给猫咪顺毛一样说：
    “不怕不怕。”
    周钰满脸黑线。他觉得这小屁孩占他便宜。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李远志转头看了看夏阳。又扭头问周钰。
    周钰恨铁不成钢得叹了口气：“你就不能成熟点吗？兄弟，还怎么办。
    前有狼后有虎。当然是……”
    李远志竖起食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
    “当然是原地等待救援。”
    周钰觉得自己血压都高了。太阳穴的青筋都要崩出来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原地等待救援起码要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可躲避可游击有后路的地方啊。
    大哥，你仔细看看这里。拐弯不远就是那帮疯子。往回走不远就是刚刚中年男带的路。”
    周钰还没说完。夏阳忽然指着他们正前方说：
    “那就往那走好了。”
    周钰和李远志皆是一脸茫然：
    “这啥时候有个道的。”
    夏阳：“走不远后面还有个道。”
    李远志一拍手：“小兄弟可真聪明。这既然前也不能走。后也不能回。
    那就往里钻！”
    他做出了一个冲锋的造型。兴致勃勃得走向那个小道。
    周钰刚想拦住他，提醒这人小心。他人就已经挤进了这小门里。不久后，这人又把脑袋探了出来：
    “里面就是有点暗。”
    其实夏阳说的不乏有道理。这种狭小的道口，对于杀人狂来说。电锯这样的东西就有些施展不开了。
    但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有利有弊。空间狭小就意味通道容易被堵死。逃跑会更困难也更危险。
    可如果相对比来说的话。还是这样狭小的通道对他们比较有利。毕竟遇上一大群杀人犯的时候。他们也不可能全部挤进来。
    逃生的机会也就要更大了。走进这个道口。里面确实很黑。只有小小的壁灯。还隔得很远才有一个。
    大约走了几十米，有一个向下的楼梯和往前的路口。李远志停住了脚步：
    “这走哪？”
    周钰犹豫了一下：“下楼梯吧。”
    楼梯也不长。只是下到下面。下面的场景要更为吓人。这的地道要比上面更加高大。
    壁灯在足足有两米之高的墙壁上。散发的灯光也许不弱。但太高了就显得昏暗。
    地面和墙面都只是简陋的水泥。铺设的路上还有些电线一类的东西。看来这里应该是技术人员维修的地方？
    李远志往前走了几步。而后犹豫得问：
    “走吗？咱们不会迷路吧？”
    周钰翻了个白眼：“迷路总好过丢命。”
    说完就走到了前头。落在后面的李远志摸了摸头盔。吐槽道：
    “迷路这里可没信号。找不到出去的路。那不得饿死在这。”
    可惜这句话走在最前边的周钰一个字也没听见。李远志也不再犹豫。紧跟上了前面的两个人。
    李远志：“你说这里会不会有工作人员电梯？就那种直接出到地铁口的。”
    周钰：“那也不敢坐吧。一打开门全是杀人犯。那不就跟送菜一样吗？还送货上门呢。”
    零碎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地道里。三个人走得很慢。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眼。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李远志忽然冒出来了一句：
    “你们不饿吗？”
    周钰本来就神经紧绷，突然被他这样问了一句。手不自觉得抖了抖。拍了一把李远志：
    “人吓人，吓死人的懂不懂。”
    “哎哎哎！”
    一个手电筒的直射灯光忽然晃到了李远志的头盔。
    “你们，你们干什么？这里乘客禁止进入的懂不懂？”
    一把经历了沧桑的烟嗓，嚷嚷着带着方言味道的普通话。
    这人很快走近了，他穿着一件蓝色上衣，外面还套着荧光色的反光服。背着一个大的挎包，手里拎着一把小锤子。
    而照向李远志的光正是他头上安全帽的电筒光。周钰眯着眼睛，确定这个人应该是地铁的工作人员。
    这大哥终于走到了他们面前。面色自如得喊：
    “走走走，这里危险得很。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赶紧跟我出去。
    真是的，上面那些是吃干饭的吗？怎么随随便便都能放人进来！”
    周钰忙拉住他。看来这人还没接触到上面。不知道什么情况。
    周钰：“你还不知道吗？地铁上面来了一群疯子。到处捅人。我们是运气好才跑掉的。”
    “开什么玩笑？不是有很多安保吗？”
    李远志：“很多，特别多。”
    工人大哥一脸茫然：“很多为什么还怕？”
    周钰：“他是说特别多疯子。不信你试试看能联系上你那些同事吗？”
    工人大哥将信将疑，拿出手机打内部电话。过了一会，那头忽然接通了！
    “怎么了，老李。检查完ac道了？”
    老李：“没有，这不遇上几个偷偷溜进来的乘客。还满口胡话，说咱们地铁遭到了恐怖/分子袭/击。
    你说这不开玩笑嘛。”
    “是…就是啊。开什么玩笑。咱们地铁怎么可能嘛。哈哈哈哈哈。”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有些紧张。说着说着就咽口口水。好像不想说，又不得不说的感觉。
    老李：“老刘啊，你这口渴就喝水啊。光咽口水有啥用啊。
    口水那不好使啊。”
    老刘：“老李，你上来一下吧。许头说得开个会。”
    老李：“咋又开会，我不去啊。我不去，我这检查还没走完呢。这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不说了，我挂了。”
    “哎哎哎。”老刘猛得干咳了几声又说：
    “这几位乘客你得送上来。这…这还是上来一趟吧。”
    老李面露犹豫之色。他都忘了这几个人该咋办了。正想说给上去一趟送回去。
    周钰先抢先开口说：
    “不用送，李大哥。我们和你一起去检查。真的，我们一直很敬佩你们这样敬业的地下工作者。
    实不相瞒，我们其实是a大的学生。这次潜入下来就是想做个相关的毕业论文。
    这个真的很重要，拜托了李大哥。”
    周钰厚着脸皮自称了一声大学生。其实他年纪也不算特别大。再加上皮肤白净。说高中生搞不好都能骗骗人。
    老李犹豫了。他的确不想上去听那老头的长篇大论。这时老刘又接着说：
    “老李，这地下隧道可是秘密的。不允许透露给非工作人员的。
    你这样做是违法纪律的。”
    老李：“我知道了，我马上送他们上去。你听见了吗？”
    老刘：“听见了。”
    老李：“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老刘：：“我说完听见了。”
    老李：“啊？你说不用送上去了。好的，再见。”
    老李说完这句话。手疾眼快按了挂断。徒留周钰和李远志的惊叹。
    李远志：“大哥你绝啊。”
    老李摇摇头：“那就是不想听那许老头的念叨。有那时间，我不如多检查两条道。”
    老李说着就往前走。走了几步发觉后边几个都不动。就问：
    “干嘛傻站着呢，不是说想知道我们地下工作怎么做的吗？来来来，走近点，我给你们详细介绍介绍。”
    提到工作。这个已过中年，有了些许白发的中年大哥。眼里难得透出了些这个黑暗隧道遮不住的光亮。
    周钰一边心不在焉得听着。一边企图打断他的话。但老李实在不给人插话机会。
    讲了好久，他终于停了下来。从袋子里掏出了一个保温杯。慢悠悠得喝了一口。
    枸杞的香味随着微薄上升的雾气，淤旋在三人的鼻间。
    周钰：“那个，其实我们刚刚不是在扯谎。是真的地铁各个站口发生了很严重的□□。”
    老李慢悠悠喝了口茶。吹破了波澜无惊的水面。感叹：
    “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喜欢开这种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