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自那日分别之后，楚绪要“单独谈谈”的话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也恢覆到了一见慕恩恩就一脸厌恶的状态。
    慕恩恩自觉地走着剧情，凡是景宥没出现的地方，她就对楚绪疯狂输出彩虹屁，疯狂挑衅景清歌，而一旦景宥出现，她就立马逃遁。
    但不得不说，这样下来，不仅负罪感很重，精神还很疲惫。
    双重打击之下，慕恩恩终于有了点发疯的征兆，她恶狠狠地朝自己面前的楚绪说道：“不识好歹的狗东西！”
    楚绪：“？”
    意识到慕恩恩在骂他，楚绪很快就黑了脸，“你给我滚。”
    “滚就滚！”慕恩恩仍觉得不解气，一边后退一边骂道，“你简直烦死了！你！你！你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
    骂完，慕恩恩撒腿就跑，留下楚绪在原地，一副吃了炸-药的神情。
    系统也许是意识到了最近有多为难慕恩恩，少见地没有开口阴阳怪气，何况这几天下来，他们确确实实积攒了不少的能量值。
    长久地倒贴一个人，却始终得不到回应，心里有点怨气也是很正常的。
    何况，慕恩恩有一件事还是做得不错的。
    她很顺利地和楚照欢成为了朋友，甚至都不用多做算计，只要在楚照欢被顾客为难住了的时候出现并对其进行解救，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成了好朋友。
    【真没想到，居然会那么顺利。】
    -这有什么可没想到的。
    慕恩恩倒不以为意，在街边买了一根糖葫芦，试图以甜的东西来安慰自己那颗支离破碎的心。
    -楚照欢同样也和原主认识了七年，如果没有先前原主的种种排斥行为，她应该早就和原主成了好朋友。
    -楚照欢胆子太小，不善结交朋友，又没什么心眼，原主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简直不要太戳她。
    不过，没什么心眼这事还有待观察，至少目前来看，慕恩恩觉得她不坏，不像是会做出为爱捅女主一刀的人。
    慕恩恩咬下一颗山楂，酸酸甜甜，确实让心情好了不少。
    【那景宥那边，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从景清歌的角度来看，你这就是脚踏两条船，从我这来看，还得多加一条名为江淮景的船。】
    听到最后那个名字，慕恩恩脚步一顿，思绪瞬间翻涌，但很多事情她觉得不必和系统说。
    -那我现在能不假装喜欢楚绪了吗？
    慕恩恩原以为系统会立即拒绝她的这个请求，却没想到对方忽然沈默了起来，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起这事的可行性了。
    最后，系统回答她：【可以。】
    这下，轮到慕恩恩震惊了。
    -你怎么突然那么好说话了？让我怪不适应的。
    【当有权限更高的任务出现，你就可以放弃权限低的任务。虽然不太明白目前是什么情况，但我的指令告诉我，你可以喜欢景宥。】
    慕恩恩：“……”
    她只说要放弃假装喜欢楚绪。
    没说要改而喜欢景宥吧！
    -楚绪和景宥之间，我必须要选一个喜欢吗？
    【这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这什么时候有答案了？
    【你喜欢景宥！】
    -我没有，你不要胡说八道啊！
    他们又争吵了好一会，最后以慕恩恩不想和系统计较为由，结束了这场斗争。
    不用再喜欢楚绪了，慕恩恩的心情很好，完全没将心思放在系统所说的那句“权限更高的任务”上，而很显然，系统暂时也无法给出它的回覆。
    慕恩恩把最后的糖葫芦吃完，然后一蹦一跳地回了家。
    在慕恩恩从街角消失之后，两道身影从巷子里走了出来，楚绪皱着眉头看向慕恩恩离开的方向。
    汀风抱着长剑，低声道：“少爷，她……”
    “她不是慕恩恩。”楚绪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他和慕恩恩认识那么多年，不能说最了解，但对慕恩恩的性子是有一定了解的。
    眼下这个人，在刻意地伪装成慕恩恩的样子，可是骨子里就是另一个人，再怎么装也不像。
    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人能长得和慕恩恩一模一样。
    而且他近来总觉得有许多怪事发生，好像很多事情不受他的控制一样，明明自己单独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没那么讨厌慕恩恩，也没那么喜欢景清歌。
    一旦她们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就会控制不住地感觉到厌恶，感觉到心动。
    “汀风。”
    楚绪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总觉得有两根线提着他似的，“你有没有觉得，慕恩恩和景清歌在某些角度来说，有些相像？”
    汀风沈默了一会，思索着该怎么回答才好，随后他答道：“若是从前的慕小姐，确实与景小姐有些相似。”
    楚绪又道：“那我为什么讨厌慕恩恩，却喜欢景清歌？”
    这个问题实在有些太为难汀风，他没谈恋爱，更不会知晓喜欢一个人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是不是真的会有一个明确的标准来界定喜欢或不喜欢这件事。他给不出答案，只能如实说道：“属下也不知道。”
    一个如楚绪意料之中的答案，他没再继续为难汀风，而是带着人转身回了楚家成衣坊。
    天色渐晚，店内的客人少了许多，忙碌了一天的楚照欢伏在桌上睡着了，楚绪示意其他人别出声惊扰，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楚照欢的身边，给她披上了一件披风。
    许是真的太累了，楚照欢并没有醒过来。
    楚绪半蹲下来，轻轻地替楚照欢理了理额间的乱发，他听到身后有很小的感叹声，大抵是说他们兄妹感情真好之类的话。
    但奇怪的是，他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并不是“他们说得没错”，而是没由来地觉得有些难过。
    他不明白这种难过的来源。
    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是名义上的兄妹，就注定这一辈子都是兄妹。除此之外的感情，都是不敬。
    楚绪收回了手，起身往外走去。
    隔着街道的景家成衣坊里刚刚点起烛火，里面一片明亮，景清歌独坐其中，在翻阅着什么。
    楚绪的心中一片平静，并没有心动的感觉。他向前走了一步，两步……一直走到景家成衣坊的大门口。
    景清歌没察觉到他的到来，目光仍落在自己手里的书籍上。
    等楚绪踏上第一道台阶时，心动的感觉忽然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和他猜想的一样，一样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