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哎呀呀,快看这是谁啊?”
一声阴阳怪气的惊呼让所有正在练剑的弟子齐齐望过来,陈忆容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倒栽葱。
弟子们神色各异,嘴上齐声道:“陈师姐。”
陈忆容不得不停下来对众人微笑,她站在原地嘴抿成一条线,甩了个刀眼示意王语茶闭嘴。
可惜他根本不理会陈忆容的警告,嘴里啧啧出声。
“陈师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三年不见,别来无恙。”
“别丶乱丶说丶话。”她擡起手作势要揍他,恶狠狠道:“小心我削你!”
“……”他夸张地捂住嘴,爬上李玉真躺平的巨石,对着她挤眉弄眼的。
李玉真被王语茶的动作惊醒,先是揉揉眼睛,顺着视线看过去。
两人不期然对上眼,陈忆容见李玉真懒懒撑起上半身坐在巨石上,打了个哈欠闷闷道:“师姐,你回来了。”
看他水汽朦胧的眼和茫然无知的脸,她真是有气撒不出。
气得狠狠跺了跺脚,再次给了王语茶一个警告的白眼,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喂,你怎么得罪她了。”李玉真又躺下,有气无力地问。
王语茶神色不自然,哼唧了句:“看到不该看的。”
“哦,”李玉真不以为意,“天虚山还能有什么龌龊事不成?”
王语茶听了后脸上表情变幻莫测,眼睛止不住转悠。这事儿撤憋在心里已经一天一夜,又不敢随意找人说,见李玉真悠闲自在的模样心里顿时不平衡。
“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说出去……”王语茶鬼鬼祟祟凑到李玉真耳畔嘀嘀咕咕。
“什么事啊……”李玉真眉头轻蹙,嫌他碍事。
下一秒他生动形象地表演了什么叫“垂死病中惊坐起”,因为消息太震惊脱口重覆:“你说什么,陈师姐和掌门亲上了!”
话一出口,他才惊觉自己说出了什么惊天秘闻。
明明有百来人的演武场在这一刻寂静无声,无论在做什么的此时都楞在原地,甚至有人手中的剑直接掉落在地上。
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李玉真,诡异得让他头皮发麻。
“咳咳……大家什么也没有听见,好好修炼!”李玉真故作严肃呵斥众人,可惜他们虽重新拾起手中兵刃,心思却明显不在修炼上。
李玉真转过头,双手掐上王语茶的脖子,绝望道:“你给我说清楚,在哪看到的,敢胡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唔唔……”王语茶白眼直翻,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在风绝谷小路上,那日……我本来想去找谢景渊要点灵泉水,没想到走错一条路,往靠近飞来峰那边的小径上……咳咳,遇到的。”
“啊……”李玉真痛苦哀嚎,想掐死手中人,再掐死自己。
他哭丧着脸:“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随便乱走。”
陈忆容对后面发生的事情目前还一无所知,趁着沈惊问在修炼没工夫看着她急急下山前往藏书楼。
她想在回家前弄清楚谢无妄刻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曾经问过沈惊问,他故作不开心跟她说是谢无妄的名字,当晚还找理由把她从里到外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沈惊问在说谎。
就像他了解陈忆容一样,她对沈惊问有一种莫名的直觉。
跑到山顶寻找那卷《笼中鲛》,却发现它离奇失踪,还被沈惊问发现她的意图。
她干脆以对七海十三州感兴趣为由询问,沈惊问却告诉她白玉宫殿重修过,可能在那时遗失了书卷。
他提起重修就让陈忆容想起那日他毁掉宫殿的恐怖模样,赶紧收声。
事情看似不了了之,实则成为了她的心魔。
眼看着三日之期就要到,万一到时候世界线立刻推进至100%,她也许再也没有机会知道它们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沈惊问对她逃离一事始终耿耿于怀,没有特别情况决不允许自己离开他视线范围内。
他们依旧住在山腰小院,山顶的白玉宫殿重建后,沈惊问始终没有回去,看她看得很紧。
今天她抓住机会跑出来,或许藏书楼里会有她想要的东西。
“陈师姐。”守楼的弟子看见她行礼,她镇定自若地拿出沈惊问的掌门令牌,他们一见立刻放行,并且给予最高权限查阅所有书卷。
“没有,不是,这个……也不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心里越来越急。
关于七海十三州的记载本就少之又少,一路找来就只看见几本野史,并没有描述记录身上刻下的符号。
到底是什么?
该死的谢无妄,果然是条狗,人话都不会说。
她气急败坏,又找了好几轮仍然一无所获。
时间来不及了,她必须马上赶回去,不然又给沈惊问理由惩罚她。
“陈师姐慢走。”
她又一次路过演武场,发现这次大家更奇怪,一个个瞪大眼珠子跟着她的步子移动,怪瘆人的。
熟悉的眼神,热烈而统一地装满“卧槽”两个字。
她不明所以,往唯二两个表情不同的人看去,一步跃上巨石用寸光剑柄捅了捅王语茶。
“王师弟,”陈忆容皮笑肉不笑问他:“你该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我不是,我没有,与我无关。”王语茶差点跳起来,一把拉过李玉真挡在自己前面,缩着脑袋不出来。
“你最好是,”她呵呵冷笑:“要是被我知道你敢乱传,我就告诉师尊割了你的舌头。”
王语茶听后小心探查脑袋,疯狂摇头表示自己绝不乱说话。
陈忆容放下心,视线移到李玉真身上,看他额角直冒冷汗,皱眉问:“你怎么了?”
“额……”他表情十分扭曲,半晌讷讷道:“嗯……就是,就是……”
“是什么是,快说。”陈忆容眉头更深,李玉真身体不自然扭动,脸色惨白,活像见了鬼。
“师姐,”王语茶用手撑住李玉真摇摇欲坠的身体,为了好兄弟挺身而出:“我刚刚看你去藏书楼,你去找什么。”
“没什么。”陈忆容不好说出这件事,敷衍他。
“看你表情应该是没有收获,不如跟我说说,也许能有点线索。”王语茶站出来,把李玉真挡在后面。
陈忆容看他信誓旦旦,又想着【猹王】的能力,踌躇半天小声含糊道:“你知道‘七海十三州吗?’”
王语茶眼前一亮,自信道:“当然知道。”
随即歪头思索,忽然间像想到了什么,从储物带中拿出一卷泛黄的书册,递给陈忆容。
“诺,这个是关于‘七海十三州’中鲛人族的记载,师姐你要看的话就先拿去。”
陈忆容接过随意翻了几页,忽然在中间看见类似的符号,手中动作一顿,然后不动声色地收起来。
“谢了。”她淡淡道:“别告诉别人。”
“好的,师姐。”王语茶小鸡啄米般点头,一副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刚准备动身,天空忽而飘下零碎的雪。
“容容……”清冷的声音从天上传来,沈惊问御剑悬在空中宛如神只。
“拜见掌门。”
除了陈忆容外,其馀人等全部跪下,低头行礼。
她站在人群中仰望他。
“回去吧。”沈惊问俯视众人,淡淡嗯了一声,眼光最后落在她身上。
“是。”她拿出寸光御剑而上,不多时与沈惊问化作流光消失在天边。
直到空中骇人的风雪气息和雪花消散大半,众弟子才敢起身,纷纷遥望飞来峰方向。
“是真的,李师兄没骗人。”
“对啊,掌门叫陈师姐的名字好温柔。”
“痛啊!王八蛋,你打我干嘛?”
“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你抽你自己啊,我要跟你决一死战!”
李玉真傻楞楞地站着不动,王语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冲他吹了个口哨令他回魂。
“别想了,掌门都出手了,其他人没戏。”
王语茶故作喟叹:“陈师姐真是高,那两个人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可对上掌门,他们都不是对手。”
李玉真朝他脑袋上呼了一掌,严肃道:“不许妄议掌门。”
王语茶无声张口:切,谁不知道你对她关注得很。
她被沈惊问火急火燎地拉进房内,他反手关门把她压在门上,两人距离很近,她一擡头就能碰见沈惊问的脸。
“容容,你去哪里了。”他声音很温柔,却让她不自觉紧张。
“我去山下看看,好久没见他们,怪想念的。”不敢看他的眼睛,可他偏偏擡起她的下巴,迫使两人四目相对。
“可以去,但是一定要跟我说一声好吗?”他垂眸凝视,黑沈沈的凤眸看得她不安:“不要突然消失,我害怕……”
尾音还未完全脱口,他的唇已经覆上来,辗转碾压她的牙关,强势把自己挤进来。慢慢地,这个吻变得越来越炙热,空气温度渐渐上升。
她往外瞄了一眼,日光正盛,手用力往前推试图告诉他白天应该做点正经事。
可惜这点劲儿在他看来是陈忆容故意挠他,他钳住两只捣乱的手放在她身后,又用一只手牢牢固定。
陈忆容要开口拒绝,就听见他不安问:“别拒绝我,好吗?”
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想着两人本就不多的相处时间,放弃抵抗任由他肆意妄为。
半夜惊醒,沈惊问不在旁边,小院内也无人。
应该去修炼了,三个分身离开他太久,需要一些时间完全融合。
想必是今日之事让他心生警惕,改为晚上她沈睡时悄悄出去继续白天未完成之事,难怪要大白天胡闹。
她脸微微一红,转念又无奈一笑。
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不过正好可以研究王语茶给的书卷。
她爬在床上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看得很认真。
“她……”陈忆容拨开领口露出一片雪白,注视回天镜里的刻痕,又一个一个比对书中的符号,她皱眉念道:“走?”
她丶走?
什么意思。
又翻了几页,眼神来回在镜子和书卷中不停调转,最后目光停在一个奇怪的符号上。
放。
她丶走丶放。
瞳孔猛缩,手中镜子蓦地掉在床上。
谢无妄刻的是,放她走。
他为什么要刻这三个字,沈惊问又为什么要骗她是谢无妄的名字。
手颤动地抚摸前胸,这里伤口早就愈合,只有一层浅粉色的新生皮肉,若不仔细看怕是很容易忽略。
况且刻在这个位置,她若不借助镜子,几乎只能看到一个尾巴。
谢无妄不是刻给她看的,是给谁?
答案呼之欲出,能够看见她身体的人只有沈惊问。
谢无妄是专门刻给沈惊问看的,或者说,是他刻给自己看的。
结界快速闪过两道微亮的光,陈忆容沈浸在刚刚的发现中毫无所觉。
飞来峰山顶,沈惊问面前立着一面水镜。
他无奈叹息:“她还是知道了。”
李玉真咬牙切齿: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王语茶捂着两只淤青的眼睛说不出话。
预收古言《窃取太子心》,世子殿下女扮男装被太子发现后,他居然提出这样无礼的要求……镇南王世子傅归宜有两个秘密。
其一丶世子真名叫傅归荑。
其二丶世子是个女人,真正的世子是她三岁时走丢的亲哥哥。
第二个秘密被南巡太子在某日撞破。
太子居高临下捏住她下巴,含笑轻语:“只要你听话,孤保你镇南王府无恙。”
为了整个镇南王府,她一步步退让丶妥协,甚至被他肆意压在身下也不敢声张。
从那以后,便有传闻太子与镇南王世子交好,夜夜秉烛夜谈,抵足而眠。
忽然某一日,亲哥哥被找回,太子也要回京。
傅归荑想,她终于可以做回无忧无虑的自己。
太子洛北乾以身做诱饵,南下试探镇南王府是否有不臣之心。
意外发现如今的世子居然是个女人。
他眸光微闪,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那夜,世子傅归宜跪在他脚下,任他拿捏。
南巡结束,他临走前威胁她一个月后必须进京赴千岁宴。
傅归宜双眼微怔,手攥紧长弓,颤声骂他无耻。
洛北乾轻笑一声,他本就不是什么君子。
千岁宴上,向来严肃冷峻的太子勾起唇角走到镇南王府席位前一看。
来人竟不是日思夜想的容颜。
洛北乾表面不动声色,压下怒意转身便找人查了个清楚。
镇南王府嫡出小姐从小病弱养在别处,身体好转后立刻定了一门好亲事。
大婚当日,数千名太子麾下的羽林军忽然出现,将镇南王府团团围住。
洛北乾一身戎装骑在马上,手举长弓,对准新郎官。
他冷笑:“傅归荑,你敢出这个门,孤当场射杀他。”
【阅读指南】
1丶女主心思纯净,神射手。男主心思不纯,真疯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