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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小说网 > 师尊被渣后黑化了 > 第49章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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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9 章
    “你是什么人。”严城见来人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郎,眼睛灵动透亮,满身青玉色与碧叶倒是相衬,观他通身上下都是不俗的宝物,想必什么某个门派的核心弟子或者世家少主。
    若是平时他可能还会上前结交一二,可现在他正被夏莲惹上火,也就没那么多耐心。
    “我?”陈忆容拿出昆吾扇放在胸前徐徐地摇,慢悠悠地荡到两人面前,不急不缓地开口:“是一个路人。”
    严城还记得在夏莲面前要保持风度,眉头紧皱连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低吼警告:“过路的快走,别多事。”
    陈忆容踱步挤到两人中间,对臭脸的严城笑嘻嘻:“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路过看见夏莲姑娘这样的美人,想结交一番。”
    严城拳头紧握,“你别给脸不要脸,再不走,我要你好看。”
    陈忆容“啧”了一声:“我觉得我挺好看的,不需要你的脸,你留着自己用吧,我看不上。”
    “噗……”站在旁边的夏莲忍不住笑出声。
    夏莲半捂着嘴柔柔道:“这位小郎君好有趣。”
    陈忆容见缝插针:“我这么有趣,夏莲姑娘不如带上我一同游湖,我还有好多趣事可以讲给姑娘听。”
    严城看他二人将自己晾在一旁,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忍不住,一拳就朝陈忆容脸上招呼。
    陈忆容不慌不忙,“唰”地一声收起昆吾扇,悠闲自在地挡住严城气急败坏地进攻。
    她站在原地连脚都没挪动一步。
    “夏莲姑娘,如何?”陈忆容对夏莲笑意盈盈,丝毫没把严城放在心上,举重若轻地一扇,严城便滑入一旁的荷花池中。
    他全身一下子湿透了,挣扎起身时压倒不少花茎,污泥和枯叶挂在脸上,衬得他脸色越发难看。
    “小子,你完了!”严城想要上来,可惜半个身子陷在淤泥里一下子无法脱身,比岸上的人矮了一大截,只能在下面仰头放狠话。
    “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量城的二城主,我哥是无量城城主,今天你死定了!”
    他叫得太大声,陈忆容嫌弃地皱了皱眉,分心给了他一个可怜的眼神。
    她站在石墩上,背后大片大片的绿叶和碧空如洗的蓝天一分为二。
    青衣少年一手背后,一手摇扇,宛如翩翩公子遗世而立。
    严城看得有些楞了。
    “无量城二城主?”
    严城心想她肯定是害怕了,只要他跪下给自己道歉,让他在夏莲面前找回场子,他也不是不可以展现一下大度,毕竟这小子长得还算不错。
    “是个什么玩意儿,没听过?”
    严城气得用手指着他脑袋大怒:“你丶你,小子,敢不敢报上名来。”
    陈忆容蹲下来,笑嘻嘻地合拢扇子,特别自信地报上名号:“天虚山,闻静。”
    一听说天虚山,严城简直是新仇加旧恨,连带着对陈忆容那点儿好感全无,他怒喝:“你们天虚山欺人太甚。还有你们那个大师姐陈忆容,替我告诉她,早晚有一天落我手上,到时候要她好看!”
    “行,但你也别忘记我,我叫闻静,你记住了。”
    “放心,一个闻静,一个陈忆容,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严城咬牙切齿,目光阴毒盯着陈忆容。
    她站起来回以一个勇士的眼神。
    想了想,又替闻静多拉了点仇恨,一脚踢在严城脑门上,他又栽了下去。
    一个大大泥脚印印在脸上。
    不理会他的鬼哭狼嚎,陈忆容再次邀请夏莲。
    夏莲还是那句话:“船只能坐一人。”
    陈忆容从乾坤袋掏出一搜双人乌篷船放在湖面上,率先走了进去,又对夏莲做了个“请”的动作。
    “闻静郎君真是个妙人。”夏莲这次没有再推拒,二人同乘船来到湖心亭。
    上船前,陈忆容听到了系统任务完成的播报,当前世界线进度变成了36%。
    陈忆容暗自吐槽,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任务会与世界线有关。
    湖心亭周围是一片开阔之地,四面临水,夏苑禁飞只能乘小舟而来。
    一路上,陈忆容与夏莲相谈甚欢,夏莲对陈忆容好感尤胜。
    面前这位天虚山闻道友听到缠丝宗去父留女的做法后没有露出鄙夷之色,相反地是一种敬佩的目光,他神情坦然不似作伪,甚至对缠丝宗有些……向往。
    “夏莲姐,你也来了。”熟悉的声音打破二人交谈,陈忆容往外探头看见沈雁雁在亭中招手。
    两人走出船坞,迎面对上站起来的沈雁雁,她旁边还坐着一个与她面容七分相似的女人。
    应该是宗主沈妙音。
    “咦,这位是……”
    陈忆容瞬间感受两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心想不会马上就会被识破吧。
    “大小姐,这是我偶遇的小郎君,天虚山闻静。”夏莲出声解释。
    “闻静?”沈雁雁疑惑地打量陈忆容,喃喃道:“我也认得一个天虚山闻静,可是好像长得不是这个样子啊。”
    “雁儿,这名字本就普通,别挡在那里,让他们先进来。”沈妙音开口,声音娇柔动听,长相与沈雁雁有七分相似,也是一个娇软美人。
    “见过沈宗主。”陈忆容对沈妙音颔首。
    打开系统,沈妙音【人间清醒】62,沈雁雁依旧是【水仙花】26。
    沈妙音眼神温和,她笑笑:“闻小友好眼力,请坐。”
    四人落座,陈忆容有些拘束,她没想到在这里就遇见了这对母女。要是只有沈雁雁她倒是可以跟她说明此次来意,可沈宗主在场,很多话不方便说。
    夏莲先主动介绍,言语中毫不掩饰对陈忆容的欣赏。
    沈雁雁目光暧昧在他们二人之间流转,笑盈盈打趣道:“夏莲姐平时要求高得很,难得有这么欣赏的小郎君,闻静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陈忆容低下头连连称“多谢擡爱”,心里生出几分歉意,总觉得之间欺骗了人家的感情,想找个机会赶紧溜。
    反正她也打听到了风雪门并未成功拉拢缠丝宗,后面的事还是让天虚山男团上吧。
    沈妙音阻止沈雁雁的玩笑,问陈忆容:“闻小友当真不觉得缠丝宗有些不近人情,有人骂我们让母子生生分离,阻碍有情人终成眷属。”
    陈忆容正色道:“回沈宗主,说实话缠丝宗这种做法确实让我大开眼界,”其馀三人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她自然脱口而出:“我真心觉得这极大的避免了痴男怨女的悲剧。”
    “哦,怎么说?”沈妙音问。
    “爱情本就是水中月,镜中花。这一刻跟你山盟海誓,下一刻说不得就要拔剑相向或者各分天涯。”
    陈忆容想到了自己和沈惊问,不由得真心感叹:“何必非要刻意追求永久。人生苦短,要爱就要像没有明天一样。用以后来束缚现在,反倒落得个杞人忧天。”
    她从不奢求和沈惊问天长地久,只活在当下。她若是顺利回家会永远记得沈惊问,记得他的好,记得他们相爱过。
    午夜梦回时,她会想念沈惊问的。
    “哦?”沈妙音反问她:“这难道不是一种非常不负责任的态度吗?只在乎现在的快活,不管以后死活。闻小友,你若真心爱一个人难道不会考虑未来吗?”
    陈忆容并未被问倒,她淡然一笑:“当然想过,可不是每一对都适合走到最后的。但我会尽我的所能,在相爱时给他我的所有。若天不遂人愿,又何必强求,反倒变成怨侣。”
    她早已经安排好他们的结局。
    沈妙音这才认真审视面前的少年,他年纪不大,对情爱一事倒颇有洞见。
    随心而动,顺其自然,
    忽地起风了,送来阵阵荷香。
    陈忆容却有些怀念风雪味。
    她望着岸边闻静的方向淡淡道:“况且,我听闻缠丝宗也同意宗门人自请离宗去过神仙眷恋的生活,并不阻拦,不是吗?至于母子分离,我相信每个缠丝宗门人在生孩子前肯定事先与对方说明过,若是没商量出结果,为何要生下孩子?”
    沈雁雁连连点头,用力一拍桌子呵道:“就是,那些男修总是先答应得好好的,等生下孩子又以此做要挟,若我们不同意离宗便给我们扣上绝情的帽子,母子相隔,父女相离,都是我们的错。”
    “大小姐息怒,不值得为那些臭男人生气。”陈忆容转过头看向沈雁雁:“如此人性化的宗门,想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就可以自由选择,不必为世俗所迫,我亦心之向往。”
    沈雁雁听后非常高兴,自得地说:“你是没希望了,倒是你的女儿有希望。”言语间一直在暗示陈忆容跟夏莲,似乎希望陈忆容主动一点。
    她心里叫苦,以前怎么没发现沈雁雁还有当红娘的潜质,眼睛不敢乱看,低头盯着眼前的荷花糕假装木头人。
    沈雁雁看闻静榆木脑袋似的一点表示也没有,不由得换了一个人催促:“夏莲姐,这个闻道友不错,比我认识的那个冷冰冰,凶巴巴的好多了,你可要抓紧机会。”
    夏莲听后点点头,直接对陈忆容说:“闻道友,你可愿今晚与我一同赏月。”
    这是缠丝宗的暗语,翻译过来大概就是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生猴子。
    陈忆容嘴里的水一口喷出来,她连忙拿出白绢擦拭,一个劲地道歉。
    夏莲真是够直白,【天然呆】专治各种不服。
    沈妙音看见白绢上用暗纹绣的鹤首时眼神一凛,又重新慎重地打量起眼前的人,才惊觉她头上插着一只不起眼的发簪。
    居然是她。
    看面前的少年手忙脚乱,沈妙音露出一丝了然。
    她意味深长看着陈忆容:“闻道友,只要你师尊同意,我缠丝宗随时欢迎你加入。”
    “啊?”沈雁雁傻眼了:“娘,你是不是弄错了,闻静是个男人,男人怎么能加入我们呢?”
    夏莲歪头看向沈宗主,眼中也是不解。
    只有陈忆容反应过来,她明白自己的伪装被沈妙音看穿了。她讪讪挠头,赶紧道歉:“夏莲姑娘,我向你道歉,我不该隐瞒身份?”
    “哈?”沈雁雁瞪大眼睛,一脸警惕冷冷呵道:“你到底是谁。”
    “雁儿,不得无礼,这位可是天虚山沈掌门唯一的爱徒。”
    “什么?!”沈雁雁彻底坐不住了,站起来指着陌生男修恼羞成怒:“你是陈忆容。”
    陈忆容心道这大小姐估计是生气了,连忙好声好气道:“师娘,是我。”
    这声“师娘”将她一股气憋在胸口,鼓起腮帮子斜眼看了看她娘,又见夏莲一脸见鬼的表情,倒把骂陈忆容的话咽了下去。
    “这又是怎么回事?”沈妙音脸色微变,沈声问道。
    沈雁雁涨红了脸,先小小声对她娘说:“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又狠狠瞪陈忆容,恶声恶气凶她:“快解释!”
    “好好好。”陈忆容擡起手对沈雁雁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转身看着沈妙音恭敬道:“沈宗主,我跟沈大小姐开玩笑的。”
    沈妙音听后脸色依旧严肃,她告诫沈雁雁:“沈惊问首徒的一声‘师娘’,这个玩笑可不能随便开。”
    “是,娘。”沈雁雁气焰一下子跌下去,她可不敢把那套要气死戚心怡的话在她娘面前说,只能认下这个罪责。
    “沈宗主,”陈忆容见沈妙音面色不渝,赶紧为她开脱:“没有那么严重,我们私下叫着玩呢?”
    沈雁雁听了后给她一个“算你讲义气”的眼神,又被她娘瞪了一眼,悻悻然缩回脑袋。
    “私下?你师尊知道吗?“沈妙音似乎并不准备轻易放过这个问题。
    “这个……”陈忆容不知道该回答知道还是不知道,毕竟在澜渊秘境中为了争取沈雁雁,在闻静面前叫过她师娘,不过好像沈惊问本人并没有记在心上,她一锤定音:“没有。”
    沈妙音脸色稍霁,声音又恢覆轻柔:“倒不是为难你们,实在是沈掌门那个性子……”
    她欲言又止,最后只叹了一声:“还是轻易不要招惹。”
    沈妙音非常不娇软地伸出一根手指对准沈雁雁脑门用力一按,疼得她大叫一声。
    她厉声训斥道:“以后不许开沈掌门的玩笑,听到了没有。”
    “我知道了娘……”沈雁雁捂住额头小声嘟囔:“反正他也不知道,我就随口一说。”
    沈妙音恨铁不成钢地又戳了一下她:“不知天高地厚。上一个开他玩笑的人坟头草都不知道几米高了,我还记得庆祝仙魔大战胜利那场宴会,有个女修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和功劳想去与沈掌门共饮一杯,结果人还没走到他跟前,整个人就被冻成了一根冰棍。”
    沈妙音声音都不自觉放低:“然后她就像个冰雕似的站了一晚上,回去以后修为大跌,至今听到沈掌门的名字都会瑟瑟发抖。”
    “太凶残了吧。”沈雁雁一阵后怕,她立刻向知情人求证:“陈忆容,我娘说的是真的吗?沈掌门真有这么可怕,那你作为他徒弟岂不是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这个……”陈忆容想了想,最初她确实有点怕沈惊问的,他板着一张冰块死人脸时真的很吓人,逆天颜值都没办法拯救他与生俱来的寒意。
    所以在双生果的寒潭中她甚至都不敢开口向他求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不怕他,甚至依赖他。
    是澜渊秘境中他与自己共战独角鼍,还是为她挡下戚夫人的那根毒针时,亦或者是他从天而降,挡在风雪门身前的那句“我在”,还是他耍无赖让自己背他只为了噬灵蒲公英没有一丝伤她的机会。
    她眼神不自觉变得柔和,为沈惊问正名:“师尊只是看上去清冷不好接近,但绝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沈妙音看在眼里,意有所指:“他日若是有得罪沈掌门之处,还要烦请陈道友从中斡旋一二。”言语中竟把陈忆容当做平辈之人对待。
    陈忆容忙称不敢,但见缝插针反问:“缠丝宗只要不与天虚山为敌,以我和雁雁的关系自然不必多说,不知道沈宗主是否反对我与雁雁来往。”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都在探究对方,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沈雁雁听出了言语之中的深意,想必陈忆容也是为戚天和认亲一事前来,她刚想开口就被沈妙音制止,又闭上了嘴。
    沈妙音避而不答,又问:“陈道友,他日风雪门若欺压我缠丝宗,天虚山可会出手相助?”
    陈忆容目光灼灼,一字一句:“天虚山绝不会坐视不管,我向沈宗主保证,我陈忆容一定全力相助缠丝宗。”
    她话音刚落气势全开,冲天剑意直冲云霄,抽出寸光在湖心亭形成一个结界,正是八卦剑诀第七式。
    “寸光。”沈雁雁认出陈忆容佩剑,又环顾四周看向波光粼粼的结界暗自心惊,与陈忆容分别不过短短几载,她居然拥有不亚于娘的实力,这就是沈惊问首徒的力量吗,未免太可怕了。
    陈忆容收回寸光,结界消失。
    “好,”沈妙音颔首:“那我缠丝宗就上你天虚山这条大船了。”
    陈忆容没想到沈妙音这么轻易答应,楞了一下,又高兴地给自己和沈妙音满上茶水。
    双手举起茶杯,她敬沈妙音:“忆容以茶代酒,敬沈宗主。”
    “以后,还要多仰仗陈道友了。”言语中带着十足的客气。
    两杯轻碰,一饮而尽。
    “不过,我有个疑问不知是否唐突,还望沈宗主为我解惑。”陈忆容想不明白,沈雁雁作为戚天和目前唯一的女儿,缠丝宗若是跟风雪门结盟,必然得到更大的好处。如果跟天虚山结盟,则只是一个普通盟友。
    “但说无妨。”沈妙音坦荡直视她。
    陈忆容斟酌用词后问出心中疑惑,沈妙音淡淡一笑。
    “想必晏长老也有此一问,那我不妨直说。我与戚天和早在他弃我而去时就已经断得干干净净。莫说这些年来他对我们母女不闻不问早就没了感情,就说他放任戚心怡压在缠丝宗上作威作福已经让我失望透顶。他先前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不敢得罪戚心怡,现在又想来讨好我们母女,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况且,他也未必真的看中和我们那点微末的旧情,不过是想拉上一个垫脚石罢了。”
    陈忆容差点跳起来给沈妙音鼓掌,人间清醒诚不欺我,拉了这个盟友血赚。
    她语气敬佩:“沈宗主真是应该开个班,我替晏翠报个名。”
    沈妙音笑笑:“天虚山不需要担心,缠丝宗不是那等墙头草,立场不坚定的人。”
    等到夏莲与陈忆容同乘离开,沈雁雁才开口。
    “娘,我感觉你对陈忆容特别看中,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特别?”沈妙音凝视陈忆容的空位,“凭她能被沈惊问收下当徒弟,还不够特别?”
    “可她只是沈惊问的徒弟,真的能代表天虚山吗?”沈雁雁虽然跟陈忆容交好,但也不会拿缠丝宗的命运来开玩笑。
    沈妙音笑了,斩钉截铁回答:“她不一定可以,但她一定可以说服沈惊问答应。”
    沈雁雁更加不解了,徒弟对师父影响有这么大吗,沈掌门可以收很多个徒弟啊。比如凌师姐就算是她娘的第一个徒弟,她娘也不会都听凌师姐的。
    “傻孩子,”沈妙音轻点她脑袋,“且不说沈惊问贴身佩剑给了她,你看见她头上那根发簪了吗?”
    “发簪?”沈雁雁微微眯眼回忆,好像是一根流云纹淡褐色发簪,似木非木,似玉非玉,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沈妙音不再卖关子,她低声笑道:“那可是戚心怡做梦也想要的‘初闻’,没想到沈惊问居然给了别人。”
    “‘初闻’又是什么东西?”沈雁雁更迷惑了。
    “传闻这只发簪是沈惊问无心剑诀初成,利用他的第一缕剑意而制,里面包含了沈惊问对无心剑诀的最初领悟。‘初闻道,夕可死矣’,你可知这只发簪之于沈惊问的意义?”沈妙音心情大好,“戚心怡,你死都没有得到的东西,如今竟出现在了另一个女人身上,快哉快哉。”
    沈雁雁听不懂前面,但她听懂了这是戚心怡渴望却得不到了,想到那女人骑在她们母女两头上几十年,心里也是一阵快意。
    “娘,可我们不是早就决定跟天虚山结盟了吗,你为什么还要得到陈忆容的保证。”沈雁雁问。
    “笨,得到天虚山的保证他们最多派弟子和长老前来相助,得到了陈忆容的保证,说不准她背后那尊大神也是咱们的保护伞。”沈妙音想敲开自家宝贝女儿的脑袋瓜,她一世清醒怎么会生出这么笨的女儿,不过又想可能傻人有傻福,不然也不会结识陈忆容。
    “真的吗?”沈雁雁还是一脸不开窍。
    沈妙音摸了摸她的脸,还有些话没说出口。
    她没漏掉陈忆容说起沈惊问时的神情,那绝不是一个徒弟该对师父有的眼神。
    若是她都能看出来,她不信沈惊问毫无所觉,他是无心无情,不是无脑。
    可如果沈惊问知道了还把她留在身边,甚至以“初闻”相赠,那两人关系可就耐人寻味了。
    沈妙音心里门清,陈忆容,在沈惊问心里的分量绝对不轻。
    搭上陈忆容,可比搭上任何人都有用。
    谁看会多看戚天和那白眼狼一眼。
    陈忆容再三跟夏莲道歉自己欺瞒身份一事,夏莲只是笑笑,表示没关系,人就走了。
    她再次感叹缠丝宗真是景好,人也好。
    任务完成,她准备打道回府,刚转过一簇荷花盛开的角落就被人拦住去路。
    “这位小郎君,今晚月色正好,能有幸与你一同赏月吗?”
    陈忆容一脸难看,拦住她的是个九尺壮汉。
    此时闻静利用初闻正好定位到陈忆容位置,离她仅有几步之遥。
    “你弄疼我了,放开丶放开。”
    陈忆容还来不及拒绝壮汉就被一股蛮力突然拽过去,闻静力气大到她感觉手都要断了。
    闻静脸色铁青,置若罔闻。
    “慢点,我跟不上你了。”陈忆容好几次都差点滑落池中。
    临湖石墩不大,若两人并肩行走容易掉下去,要格外小心。
    闻静蹙眉不语,下一刻直接打横抱起陈忆容。
    “哎,你干嘛,放我下来!”双脚猛地凌空,她一下子没了支撑点,只能牢牢搂住闻静的脖子。
    下一刻,又使劲捶打他前胸,企图阻止他的强盗行为。
    闻静纹丝不动,陈忆容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劲儿。
    他停下脚步,双眼微垂看着怀中人。
    陈忆容瞬间老实,双手乖乖攀着他修长的脖子,缓缓低下头,还非常识时务地把脸贴在胸前。
    她不自觉缩紧身子,他的目光令人生寒,黑涔涔的双眼如利剑戳破一切阻碍之物。
    回想起刚才一阵后怕,那个敢拦住她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再说一个字,就被赶来的闻静折断手,一脚踢下荷花池,脑门上还有个重重的鞋印。
    那人本来准备跟闻静决一死战,可刚接触到他的眼睛后马上选择把头埋进水里装死。
    那一刻,闻静周身的杀气恐怖如斯,艳阳天里竟让她背脊生寒。
    她要收回那句“师尊只是看上去清冷不好接近,但绝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这具分身除了长得跟沈惊问不一样外,眼神,动作和骨子里透出的淡漠无情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能轻易让任何人产生敬畏之心,包括她。
    一路从荷花池深处疾驰而过,撞破不少男男女女的好事,或多或少都把视线投向两人。
    “你找死……对丶对不起,我没长眼。”
    “嘘!惹不起,赶紧走闪开。”
    闻静样貌冷峻出尘,一袭白衣穿梭游走绿叶碧波中,衣袂飞扬卷起涟漪,宛如下凡的谪仙,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周身风雪凛冽之气更添一份望而生畏。
    他这样引人注意,在他怀里的人也避无可避地被热切视线和小声讨论包围。
    “他是谁,怎么抱着个男人?”
    “世风日下,两个男人抱在一起成何体统……”
    闻静目不斜视,充耳不闻。
    此刻陈忆容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挡住脸。
    她又把头往闻静胸口埋得更深,全身被心心念念的风雪气息包围,硬生生将荷香隔绝与风雪之外。
    太羞人了。
    被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下公主抱。
    她又不敢反抗,偷偷瞄了一眼闻静,他面无表情嘴角下压,眼中寒意汹涌不止。双手稳稳拖起她,脚下生风,不沾一点泥泞。
    他怒极的征兆。
    像极了要找个无人角落,把她抛尸荒野。
    很快,闻静走出夏苑,等到她被放下来时已然又到了昨晚的小树林。
    正值盛夏,炎热的暑气让人燥得慌,树林里的蝉呱唧呱唧响个不停。
    上百棵号称修真界最坚硬的铁木笔直林立,像一个个沈默的守护者。郁郁葱葱的枝叶投下大片大片阴影,斑驳的光照在闻静喜怒难辨的脸上,显得光怪陆离。
    此时,大部分人都去参加各种小宴,没去的也不会来到这边,一时间方圆百里只有二人面面相觑。
    “你别过来……”她获得自由立即往后退了好几步,与面前这杀神拉开安全距离,再先发制人:“他没有碰到我,你冷静点。“
    陈忆容发现闻静的状态非常不对,跟当年在风雪门半夜发疯时很像,整个人像是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听不进其他人的话。
    闻静站在原地,脸上神情变换莫测,像在隐忍什么。
    握住佩剑的手嘎吱作响,青筋爆出,最后终是无法克制心中暴戾抽出长剑用尽全身力气向后一挥。
    “砰砰砰——”
    水桶粗的铁木被齐齐拦腰砍断,整片树林在他一剑之下毁了大半。
    整个空间温度骤然降低,她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陈忆容真的很想转身就跑,但她知道眼前的人虽然没有看她,却时时刻刻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一旦她敢走,等待她的就不知道是什么惩罚了。
    还记得有一次天虚山有客人到访,晏长老叫她出去撑个场面,也是作为掌门的代表。
    她收拾得整整齐齐前去赴宴。
    恰巧对方来人中有一核心男弟子对陈忆容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整场下来一个劲逮着她问这问那,最后还坐在她旁边跟她勾肩搭背,把酒言欢。
    气氛正酣,沈惊问突然闯入,大家顿时楞住,齐齐看向他。
    他不声不响走到两人面前,吓得男弟子手直哆嗦,酒杯啪一下落到桌上,酒水撒了满地。
    沈惊问轻飘飘说了句:“还不回去。”
    陈忆容不好意思地对着男弟子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跟众人告辞就被沈惊问提溜着后衣领拎走了。
    当时一路上他也是一言不发,把她扔到白玉宫殿前面的地板上,差点摔了一跤。
    也不跟她说一句话,脸色极难看地用剑气将殿门口十二座石像震得粉碎。
    她被吓到了,转而又升起一股怒意,觉得沈惊问简直不可理喻。
    没理会他那句“站住”,径直跑开,去的山腰那座小屋。
    都快要睡着了,毛骨悚然的寒意渐起,惊得她立刻睁开眼。
    沈惊问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不出声也不点灯,就直勾勾看着她,吓得她张嘴大叫。
    还未出声,口中就被塞入两根微凉的手指,指腹轻轻压住她的舌尖,硬是将声音吞了回去。
    “你不听话。”沈惊问没有把手拿出来,反而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柔软,逼她将头往后仰。
    她百般闪躲,拼命往后退,口中指尖跟着往前移,最后她抵上墙面,退无可退。
    他眼神幽深,语气却淡淡:“以后不许别人碰你。”
    风雪气息并未散去,反而越发寒冷,陈忆容知道他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平静,她双眸圆睁,发出“吱吱”声。
    沈惊问顺着坐在床榻边,两人距离更近了,他的脸凑过来低声耳语:“看来要给你点惩罚你才记得住。”
    门窗倏然关闭,风雪将她入侵了三天三夜。
    虽然没有到最后,但是……
    不提也罢。
    陈忆容试图走近闻静,见他没有反抗,徒然大胆起来。
    “师……师弟。”她咬了下自己舌头,差点说漏嘴:“你没事吧,要不我们先回去休息。”
    闻静擡头看她,眸色暗沈。
    她强迫自己不要露怯,小心翼翼扯了扯他衣角,挤出一个笑尽,语气尽可能轻松:“你看,等会缠丝宗发现我们在搞破坏说不得要把我们轰出去。”
    他垂眸凝视陈忆容的手,抓到身前。
    她眼皮跳了一下,不敢抽回来。
    “你不怕我?”闻静淡淡出声。
    能开口说话就是好事,她暗自长呼一口气,温和道:“你有什么好怕的。”
    “你撒谎。”闻静压住她的手腕冷笑:“你的脉搏,跳得好快。”
    还不是被你吓的。
    “只是天气太热了,所以才跳得快。”陈忆容呵呵一笑,内心骂他脑子有病,动不动就发疯。
    “你在骂我?”闻静神色平静,放开了她。
    “没有。”获得自由后立刻放到身后,另一只手环上手腕轻轻按摩,缓解疼痛。
    闻静站在原地看了她很久,像是在审视什么,陈忆容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心想他不会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吧。
    这具分身凝练时间不长,怕不是个半桶水,该死的沈惊问,都说别造了。
    “上一次,你也不怕我。”闻静开口:“为什么,你是真的觉得我不会杀了你吗?”
    陈忆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在风雪门时有人被挖灵根,半夜找她打架那次。
    “我没有感受到你对我的恶意。”陈忆容咬死不认早知道他是沈惊问。
    “呵呵。”闻静心情忽然变好,他凑近她,语气带着点亲昵:“师姐,你这样信任我,我该怎么回报你。”
    不必,你正常点就好。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有时候你好像会控制不住自己?”陈忆容真的很好奇,沈惊问平日克己自持,不像是为一点小事就冲动的人。
    “因为……”他定定看着陈忆容:“我修炼的是无心剑诀。”
    “哦。”陈忆容了然点点头,“我看出来了,你周身风雪气与师尊相似,也是单金灵根,修炼无心剑诀想必是个不错的选择。”
    绝不能再让他掉马,掉一个马甲他们的关系就开始变得不纯洁。
    掉第二个马甲岂不是身体就要变得不纯洁。
    “修炼无心剑诀,人的七情六欲会被极大的消磨,最后成为无心之人。”闻静轻声问她:“你知道,被灭掉的感情都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她只听晏长老说修炼之人可能会因为长期压抑而性情大变。
    “它们会被剑诀压制住,直到有一天可以找到一个释放的点,所有欲.求都会通过这里宣泄。”闻静笑了,看得陈忆容心里发慌。
    “师姐,我好像……对你有欲.望。”他歪着头,向陈忆容寻求答案:“我该怎么办?”
    是我该怎么办才对!
    这突如起来的表白让她不知所措,她讷讷道:“如果……不发泄出来,会怎么样。”
    “会疯掉,然后走火入魔变成一个杀戮机器,杀掉所有人或者被人杀掉。”闻静语气平静,好像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啊这……”陈忆容有些后悔为什么问闻静,这下让她进退两难,答什么都有可能露馅。
    “师姐,我知道你有道侣了。”闻静的头突然贴近她,微凉的风雪气若有似无地涌入鼻尖,他垂眸轻声问:“我不求名分,只求师姐偶尔垂怜。”
    语气十分可怜,像一只乞求主人怜惜的小狗。
    【渣男】你真会玩啊,自己挖自己墙角。
    他一定是在考验我。
    陈忆容面容严肃,想要推开他却推不动,只能义正言辞拒绝道:“我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闻静轻声叹了口气。
    她也松了一口气,过关了。
    下一刻,陈忆容的嘴唇被咬住。
    她呆楞在地,双眼微怔。
    “你……”
    闻静加大力度,将她拒绝之语尽数吞下。
    熟悉的寒息,温热的唇舌都叫她一下子失了神,迷了心,任他拿捏。
    一吻结束,陈忆容满脸通红,眸子像染了春水,晶莹透亮。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闻静眉眼柔和下来,伸手去拉她。
    陈忆容还沈浸在刚刚的吻中,脑子晕乎乎地任由他牵着。
    两人就这样手拉手回到了天虚山小院,在她房门口分道扬镳。
    关上门,她背靠着门锁深呼吸,心还在砰砰跳,丝毫没注意到房间里有人。
    直到漫不经心的声音懒懒地响起。
    “发生什么好事了,怎么一直在笑。”
    陈忆容猛地咳了起来。
    是穆承钧。
    人生苦短,爱意绵长。去生活吧,就像没有明天一样——迈克尔 罗伯森 《越狱者》
    闻静:我不介意没有名分。
    穆承钧:你刚刚跟谁出去了。
    陈忆容:你,他,你们……我不玩了。
    因为第一次弄抽奖所以不太会,之前还没入V就一直追的读者小可爱到时候我会手动给你们抽奖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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