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宋听张了张唇,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嚅嗫半晌,干巴巴的说:“我没有。”
她没想逃婚的, 她只是想冷静几天, 等冷静好就会再回来,她不会让程逾白一个人面对婚礼。
候机室里的乘客都先后离开了,广播还在一声一声的催促,只是宋听的脚底像是粘了502胶,完全挪动不了。
程逾白找来了, 她今天不可能走得了。
“没有?”程逾白轻啧一声, 在宋听面前站定, 视线扫了眼她的背包,“那你去哪?”
男人眼神冷然, 语气比寻常淡了几分,宋听不用多想都知道他生气了。
已经太久没有见过生气的程逾白, 竟让宋听有些陌生, 同时心底也生出了几分畏惧。
程逾白很少对她生气,但凡生起气来, 那一定是她犯了很大的错, 触及了他的逆鳞。
嗯, 偷偷摸摸跑路,确实是个很大的错。
宋听咬了咬唇, 浓密纤长的眼睫眨了又眨,不敢直视程逾白, 只好盯着他滚动的喉结, “我想出国玩几天。”
“去哪玩?我陪你。”程逾白擡手提起她背包的肩带。
而另一边肩带在宋听的手里,她攥的紧, 不太想松手,语气也弱弱的,心虚的很,“不丶不用了。”
“我来。”程逾白言简意赅,黑沈沈的眸子睇了她一眼,像是无声的威压。
宋听接收到他的视线,心口抖了抖,手像是触电一般往回收,缩在了背后,宛如做错了事的小孩子,等着家长训诫。
不过程逾白并没有训诫她,而是手一挎,把包背在了自己肩头,“还去吗?”
宋听双手绞着,用力抿着粉唇,唇色都淡了许多,连连摇头,“不去了。”
本来就是为了躲程逾白才跑路,现在程逾白跟着她,她还跑什么?真要是两人飞了澳洲,那不是羊入虎口。
“不去就回家。”程逾白伸手要去牵宋听。
宋听一看见他靠过来,下意识的想躲,鹌鹑似的缩了下手。
程逾白狭长的眼眸闪过一抹苦涩,但下一秒却强势的握住了她的手,根本不让她躲,“走吧。”
若是温柔不能留下她,那就不得不使用强硬的手段。
程逾白牵着她大步往外走,宋听亦步亦趋的跟着,一手被男人紧紧地握住,另一只手只能揪着裙摆,要把刚穿的漂亮小裙子揪成咸菜干了。
她现在完全不敢和程逾白对视,也不知道程逾白要带她去哪,她连问的勇气都没有,程逾白怎么不问她有没有恢覆记忆?
她看见程逾白的那一刹那,还在脑海中设想如果程逾白问她有没有恢覆记忆,她是不是继续装傻比较好,可谁知道程逾白根本就不给她机会,一句也没问。
那她要怎么开口呢?宋听快把掌心掐烂了。
本来就是因为开不了口才要躲的,没跑路成功就算了,还比之前更纠结,更难以开口了。
“上车。”程逾白把她的背包放进后座,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你送我回家吧。”宋听垂着眼睫犹豫,她还是先回家和爸爸妈妈说一下这个事吧,比起面对程逾白,面对爸爸妈妈要轻松的多。
因为这件事里,她亏欠的最多的就是程逾白。
程逾白没回答她,只是弯腰细心的给她系好安全带,关上了车门,仿佛怕她会跳车,上车第一件事就是把车门落锁。
宋听听见落锁的声音皱了皱鼻尖,她又不傻,怎么可能当着程逾白的面再跑一次。
问题是她也跑不过啊,程逾白的大长腿跑的比她快多了,所以她认命般乖乖地窝在座椅上,拿馀光悄咪咪的瞥他。
沈默的程逾白看起来和往日格外不同,在大夏天里他身上却有一种冷酷的肃杀之意,像极了宋听眼中冷漠无情的许屹川。
原来宁宁说的没错,程逾白也有冷漠的一面,只是极少在她面前展露罢了。
而她这次跑路,应该是把人惹毛了,致使程逾白一直冷着脸,不开空调,周围的环境都凉飕飕的。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车内的空间不算宽敞,可又过于安静,仿佛空气都停滞了,宋听生怕自己的心跳声太过明显,用手捂着胸口想遮掩。
可心跳声怎么遮得住呢?宋听粉唇翕动,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打破这诡异的寂静。
“喂,”程逾白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人找到了。”
“那就好,”许屹川的声音溢了出来,有些模糊,“好好聊聊。”
“今天安排取消。”程逾白目视前方,一眼都没看宋听。
许屹川:“知道了。”
程逾白挂了电话,又给姚姨发了消息,告知一会给他们打电话,这才放下手机启动车子。
车内重新归于寂静,宋听猛地想起来程逾白一周前就安排了今天出去自驾游,她恢覆记忆跑路,打乱了他的安排,出游落空,顿时心里更自责了,又不好意思开口了,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宋听低垂着脑袋,发丝从耳后落下,遮挡了她的视线,圈出了眼前这么一小块的天地,她望着自己裙摆上的花纹装死。
这边静的只有车子行驶的声音,而另一边许陶宁却叽叽喳喳,“找到了吗?怎么样?听听真的恢覆记忆了吗?”
许屹川放下手机,“不知道,他没说。”
“算了,我自己问。”许陶宁拿过手机就要解锁。
“你现在别掺和这件事,”许屹川的大掌横了过来,一把握住了许陶宁的手机和她的手,“先让他们自己解决清楚。”
宋听失忆与否对于外界来说都不严重,最重要的程逾白和宋听之间的感情。
手背一热,许屹川的指腹带着些许的老茧,弄的痒痒的,一瞬间就将许陶宁的动作封住了,犹豫着问,“程逾白不会欺负听听吧。”
许屹川轻哂,收回了手驱车离开,“谁欺负谁可不好说。”
许陶宁一噎:“……”
行吧,目前看来,似乎一直都是宋听在“欺负”程逾白,虽然不是那个“欺负”。
许屹川顿了好一会,突然问:“头还疼吗?”
“咳咳……”许陶宁乍一下没反应过来,被口水呛到了,一张脸咳的通红。
“出息。”许屹川空出一只手给她拍了拍后背。
“你好好开车。”许陶宁推开他的手,背过去咳了几下,看着车窗外往后退的树木,眼睛有些花了,“昨晚我没撒酒疯吧?”
她隐约还记得一些,只是恨不得不记得,太丢脸了,她下次喝醉了绝对不要许屹川来接她。
不,以后她再也不喝酒了,喝酒误事,要不是她喝醉了,昨天晚上和听听在一块,就能注意到她恢覆记忆了。
“还行。”许屹川专心开着车,语气含着极淡的笑,听的人耳朵发烫。
“不好意思啊,要是我做了过分的事给你道歉。”许陶宁揉了揉火辣辣的脸颊,她倒是希望昨晚更过分一点,可是不进不退的,她只能装聋作哑。
“嗯,接受了,头疼回去再睡会。”许屹川没说别的,只是看起来心情还可以。
“知道了。”许陶宁撇了撇嘴,不再提这么尴尬的事,车内也渐渐地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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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送我回家吗?”宋听再擡起头来时,发觉已经到了市中心公寓附近,离宋家远着呢。
“这里就是你家。”程逾白的嗓音有些哑,比起方才语气和缓了不少,只是仍旧听不出喜怒。
宋听撇了撇嘴,不敢反驳,还是算了,别惹这头怒气中的狮子,要不然会死的很惨。
程逾白把车开进地库,下车快步绕过车头,拿出宋听的背包,然后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走向电梯。
天气本来就热,程逾白的手还攥的这么紧,她的手腕上像贴了一块暖宝宝,热的要出汗了,她扭了扭手腕,想要松开些。
“别乱动。”程逾白攥的更紧了。
宋听:“……”
行吧,她理亏,不敢动了。
只是程逾白牵的这么紧,是怕她跑了吗?
回家到,程逾白第一时间用钥匙反锁了门,然后把钥匙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宋听:“……”
行吧,真是怕她跑了,她现在的信誉度在程逾白那为0。
“吃早饭了没?”程逾白放下她的包,走向厨房。
“我不饿。”宋听当然没吃,一大早忙着跑路,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可她也不好意思要程逾白做饭,还能撑一会。
程逾白就像是没听见她的话,继续问:“虾仁馄饨吃吗?”
宋听抿着嘴角点头,“吃。”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觉得现在最好是顺着程逾白,谁让她既理亏又心虚呢。
程逾白拿着馄饨进了厨房,临了吩咐,“打个电话和姚姨报平安。”
宋听乖乖应答:“知道啦。”
程逾白把厨房的门带上,宋听拿出手机开机,一堆消息叮叮当当的往里挤,恨不得把她的手机挤爆,光是许陶宁的消息就有几十条。
倒是程逾白没有消息……呃,她想起来了,她给程逾白拉黑了。
“嘶……”宋听倒吸了口凉气,没有丝毫犹豫的点进黑名单把程逾白放出来。
拉黑程逾白并不是讨厌他,只是她想躲他,所以只是拉黑,并没有删,随时都可以放出来。
她和许陶宁说了没事,才给老妈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老妈焦急的声音响起,“听听,你去哪了?”
“妈妈我没事,我和程逾白回市中心的公寓了。”宋听低着头,手指抠着沙发抱枕上的花纹,怪难为情的。
姚敏松了口气,又道:“听听,你和妈妈说实话,是不是和小逾闹矛盾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从闺女口中听见“程逾白”的名字了,直呼姓名,那么生疏,昨晚又突然回家,一看就是小两口闹矛盾了,昨晚还说没有呢。
宋听鼓了鼓腮帮子,不知道该怎么和老妈解释,既然老妈误会了,干脆就顺着台阶下,“嗯,是闹了点小矛盾。”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呀,”姚敏叹了口气,“昨晚妈妈和你说什么来着?两个人有什么事就好好商量,别冲动,一言不发就搞消失,这多让人着急啊。”
宋听耳根子滚烫,睫毛闪呀闪,“对不起妈妈,我知道错啦。”
姚敏:“下次可别这样了,小逾怪急的,有什么矛盾和小逾好好说,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玩离家出走。”
姚敏以前也没发觉听听的性子这么别扭,在其他事上都还好,唯独和程逾白的感情上,总是稀里糊涂的。
可说来也是,感情这种事,本来就难说。
宋听又和宋绍元聊了会,始终没有开口说自己恢覆了记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瞒多久。
可莫名有种想一直瞒下去的冲动。
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吃饭。”程逾白从厨房出来,把热腾腾的馄饨放在餐桌上。
宋听收了手机,走过去吃早餐,已经快十点了,什么都没吃,肚子早就空了,她坐下来吃了两口,犹豫着想和程逾白聊聊。
结果程逾白根本没坐在她面对,一句话没说,径直上了楼。
宋听望着程逾白的背影眼眶酸酸的,明明是她先惹了程逾白不开心,可现在看见程逾白对她这么冷淡,心里居然有点委屈。
程逾白生她的气了,不会再原谅她了吗?
过去的四年她有多想程逾白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连许陶宁都没告诉,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
过去几个月和程逾白的亲昵,是她在梦中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
宋听小口的咀嚼着馄饨,眼里一点点的泛起了水光,馄饨太烫,熏的她想哭。
好烦。
如果她不恢覆记忆该多好,这场梦就可以一直做下去。
恢覆记忆,她和程逾白之间隔着永远也无法抹去的四年。
宋听心乱如麻,别人说快刀斩乱麻,她却无从下手。
她既开不了口,又舍不得程逾白。
她仰起头闭了闭眼,把眼泪逼了回去,她有什么好哭的,不都是她自己选的嘛?
宋听深呼吸,收敛了情绪低头一口一口的吃着馄饨,她不知道还能吃多少次程逾白煮的馄饨。
而在楼梯拐角站了半晌的程逾白,瞧见女孩那副失魂落魄模样无声的喟叹。
并非要故意冷落她,只是想让她深刻的记住这一次,躲避不是办法,上次一躲就是四年,这一次,她又打算躲多久呢?
程逾白耗不起再一个四年了。
他原地站了会,转身进了书房,把门带上,给许屹川打了电话,“都处理好了吗?”
许屹川正忙完,“嗯,安排妥了,人不是找到了,顺势求婚不是更好?小心下次又跑了。”
“今天求婚和逼她有什么区别,”程逾白的语气没什么温度,“没有下次。”
四年前他就是傻逼,居然放任宋听离开四年,他没那么蠢再给她机会。
许屹川笑了,“这可不好说,想走的人留不住。”
程逾白黑眸骤冷,毫不犹豫揭他老底,“你也没留住。”
许屹川:“……”
“行了,别互相伤害,”许屹川嗤笑一声,“聊好了吗?”
“还没聊,不急,”程逾白手上捏着钢笔,“求婚的事别走漏了风声,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许屹川挑了挑眉,“你不告诉她?要是她知道,以她的性格肯定会自责,觉得亏欠了你,这是绑紧她的好机会。”
程逾白筹备了这么久的求婚,邀请了不少亲朋好友,想给宋听一个完美的求婚仪式,谁也没有想到宋听会跑路,宋听要是知道,绝对内疚。
可程逾白就是太清楚她的性格了,“我要的不是亏欠。”
亏欠也许能留住人一时,却留不住一世。
“行吧。”许屹川自嘲似的笑了笑。
他们都知道怎么做能最快达成目的,可谁都没那么做。
挂了电话,程逾白放下手机,打开电脑忙起了工作,明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工作,可他就是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楼下的宋听慢吞吞吃完了馄饨,连汤都喝了个干净,可程逾白还是没从楼上下来,她时不时仰头往楼上看一眼,始终没有他的身影。
她坐在沙发上,手上的手机不停的翻转,想上楼去找他,又没这个胆子,想给他发消息,半天没发出去一个字。
她来来回回的翻着微信,连许陶宁都莫名其妙不见了,给她发消息也没回,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一个上午宋听都焦躁不安,有种明知道头顶有个铡刀,可却不知道铡刀什么时候会落下来,担惊受怕的。
她酝酿了很多话,在等程逾白开口,只要他问了,她一定好好解释,可谁知道程逾白从始至终都没问她。
对她的态度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中午和晚上都下楼做了饭,问了宋听想吃什么,可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仿佛两人只是一个饭搭子。
这两顿饭吃的宋听有点消化不良,她不想两人这样,可却怂的不敢先开口,她都要被自己折磨疯了。
吃了晚饭没多久,她想着干脆早点睡觉,睡着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而且昨晚她没睡好,现在困的要死,应该能睡着。
她才洗了澡从浴室出来,程逾白突然推开卧室门进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宋听的眼睛瞪直了,“你丶你干嘛?”
“洗澡睡觉,还能干嘛?”程逾白面色淡然,没有笑容,也不见了早上的冷酷。
“你到这里睡吗?”宋听咽了口口水。
程逾白从衣帽间拿了睡衣出来,睨了她一眼,“不是你让我到这里睡的?次卧的东西都被阿姨收起来了。”
宋听:“……”
好好好,宋听无言以对。
之前确实是她软磨硬泡,非得程逾白和她睡一个房间,而且为了断程逾白的“后路”,她和阿姨说把次卧的东西洗一下收起来。
她那时想着次卧连被子都没有,程逾白就只能和她一起睡了。
后来两人也确实一直都一起睡,虽然没干别的,宋听也为之满足。
可现在宋听恢覆记忆了啊,想到那些事,她现在就想下楼买水,不走电梯也不走楼梯,直接从阳台下去,尴尬死她算了。
隔着浴室门,淅淅沥沥的水声也格外明显,宋听缩在被子里,嘴唇都要被她咬肿了,纠结的时候下意识就想咬嘴唇。
她都快把她的小脑袋瓜想破了,还是想不到该怎么办。
程逾白是没猜到她恢覆记忆了吗?一整天都没说这个事。
可要是没猜到,那为什么今天的态度又那么冷淡。
要说冷淡也谈不上,还给她做饭吃,还要和她一起睡觉。
……
宋听的脑子麻了。
浴室的水声也停了,宋听深吸一口气,紧紧地闭上眼睛,装睡是她现在唯一的选择,只要她睡着了,尴尬的就不是她。
“咔哒——”浴室门推开,程逾白带着一身水汽走了出来,看见床上缩成虾米的宋听,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关灯了。”
屋内陷入黑暗,宋听的感觉被无限放大,身侧的床垫下陷,她屏住了呼吸。
她是背对着程逾白睡的,心里默念——反正程逾白也不会做什么,纯盖被子睡觉嘛,又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的,不用紧张。
默念了十几遍,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下一秒就被男人横过来的手臂打破了,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
程逾白贴近了她,伸手揽住了她的腰,两人前胸贴后背,宋听脸颊滚烫,猛地睁开眼,黑暗中,程逾白的心跳声是那么的明显,她能感受到男人胸膛贴着她脊骨的温热触感。
从前他们更亲密的事也做过了,可那是因为她失忆了啊,现在她都记起来了,这般亲昵,让宋听特别不适应,浑身长满了刺一样,心跳快的她怕猝死。
程逾白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颈,像是蝴蝶翅膀一下又一下的扇过,心痒难耐,要她怎么睡得着呢?
挣扎了好几分钟,宋听到底是忍不住了,这样下去,她今天晚上可以不用睡了。
宋听从程逾白怀中挣脱开,起身打开了床头柜的夜灯,破罐子破摔似的,“程逾白,我恢覆记忆了。”
她低头望着程逾白的眼睛,想从中找出怒气丶质问丶失望,但都没有,他深邃的黑眸一如既往,撑着手肘不紧不慢的坐了起来,面对着宋听,“终于舍得说实话了?”
宋听醍醐灌顶,“你早就知道了?”
“没恢覆记忆你跑什么?”程逾白目光直视着她,嗓音低沈微冷,“四年前招惹了我一走了之,四年后招惹了我又想一走了之,宋听,你到底把我当什么?”